李玄与唐冰辞别,站在原地,望着三人的身影,左转右转,直至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不知为何心情郁郁起来。他很奇怪自己为何会对这个脸有黑灰,说话娘气但又有些霸气的小兄弟恋恋不舍。他拔腿走了几步,却不自觉地在路旁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拄着嘴巴,将之前所有情形想了一遍。难道自己是被唐兄弟独力救了徐小惠主仆的行为感动了?这很感动人么......想来想去,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眼见天近午时,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他不由为自己在这里呆坐半天感到可笑。
他站起来,仰天大笑几声,试着将心中抑郁散出去,但大笑过后,发现先前的抑郁似乎已化成一根丝线,在心底七缠八绕,愈难去除。好在他性情淡然惯了,心想自己或许是因为在君望山崖洞压抑太久,下山才看见唐冰这样古怪精灵的小兄弟,萌生恋恋不舍也是情理之中。李玄一路对自己解释着安慰着,一路往前走着,嘴里不由自主哼唱着唐冰临走时唱的那首小曲儿:三月阳春花锦簇,柳条枝儿鹅黄绿,燕子双双衔春泥,小妹妹远远见了情郎哥,好似那暖风儿掠过山岗地......
如此一路走着,不觉过了三日。
这日临近晌午,李玄穿过一条山石裂隙,向前走了约莫百步,突然听见左侧谷底下一大片杂树后传来淙淙水声。从水流时缓时急的声音判断,似乎正有一条很大的河流穿过谷底。难道已到了唐冰所说的那条大河河畔了么?若真如此,岂不是要走出君王山了!他不禁欢呼一声,发足向谷底奔了过去。到了谷底,见是一条宽约十几尺的溪流从山间奔涌而下,清澈无比的溪底布满了花花绿绿,大小不一的圆石,千百丛不知名的野花夹杂在溪畔,在俯仰多姿的林木中,或摇曳探出蓬松的脑袋,浣洗着枝叶,或随风摆动妖冶的身姿,展颜怒放,其间色彩尽有黄的、紫的、粉的、红的......流转斑斓,自然错落生长,伴着微风,向着欢悦的水流,煞是好看。
李玄自下山以来从未如此亲近这样美妙的山水景致,一时间,恍惚若梦,心情豁然大畅,几步奔到溪畔,俯下身子,先是痛痛快快地饱饮几口泉水,而后除下破烂不堪的衣衫在水中洗净,找了一处向阳所在晒上,再斩了几条野藤,将鬼泣和神舞兵刃在肩上缚住,然后穿着贴身衣服跃入水中,畅游起来。秋日阳光虽艳,但溪水却寒凉无比。此时他的内息已有了相当的根基,不惧霜雪寒冰,猛然入了水中,纵被溪水的寒意激地浑身发紧,但微一吐纳,身心便暖。溪水看似很浅,皆因清澈透明之故,他往来畅游时,发现溪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