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降,自己脆弱的生命将会走到尽头。最好的挽歌是将快乐交给所剩无几的时间。这个秋雨飘摇的夜,段啸天的悲伤似乎宣泄完毕。他提着刀,听见庙前的古树突然疯了似的啦啦作响,像厉鬼不安的哭泣,亦像妖女凄声的歌唱,心下忽然一紧,刀竟然没刺出去。
眼见段啸天步步紧逼过来,李玄意识到了自己凶险万分的境地,心下不由暗道:“此人虽然满口恩义之词,其实却是个充满极端仇恨的人。哼,他口口声声要报答侯公子的救命恩情,却又见利忘义,将侯公子托付的事情抛在脑后,心里只有自己的私仇,难道不是一种更大的悲哀吗!”胡思乱想着,听段啸天喘了一口粗气,又靠了过来。他下意识中试图躲开,怎奈丹田内空空荡荡,仅存的力气只够他挣扎了几下。
李玄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闭上眼睛,斜倚在幽暗角落,静静等着心脏被刺穿的一刻。
等待中,他没有怨天忧人,也不觉得悲伤。他对段啸天的话已说尽,如果天命不可违,就欣然接受天命吧!可就在段啸天提着短刀,步步紧逼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穿过幽夜,向这土庙疾驰而来。蹄声迅急,声声入耳,直如爆豆击打鼓面,怎个快字了得!
是谁能在狭窄陡峭的山路,如此纵马骑行?
段啸天闻听蹄声,脸色变了,看了看月光下绵软无力的李玄,手中的牛耳尖刀停在半空,高昂的杀心开始矛盾起来。来者是敌是友?为何此时到来?他惊悸不安,不敢轻举妄动,四下匆匆看了看,又奔到神像后面看了看,发现那里仅可藏住一人。
庙殿中只有神像前巨大的供案能容下二人。
那供案长约八尺,宽三尺多许,高近四尺,被破旧的幔布遮挡了三面。真是藏身的好去处!段啸天心念动起,伸手捂住李玄的嘴巴,抱着他就地一滚便到了供案下面。
李玄此刻几乎丧失全部力气,身不由己,被段啸天抱紧滚入供案下,只听得耳畔‘咔彭’一声,似某个机簧开关被触动,发出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二人随即掉入一个方方正正的地穴内。
或因年代久远的缘故,地穴内满是尘网蛾尸。二人跌入,听得头顶又是‘咔彭’一声,机簧启动,穴门合上。
地穴内漆黑一片,但因二人未进入地穴前已在黑暗中待了许久,此时突然进入地穴,尽管有些慌乱,但目力却没有受到影响。
李玄与段啸天打量着地穴。见地穴高约五尺,长宽约七八尺见方,是由打磨精细的花岗石垒砌而成,四壁结满尘网,一些干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