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年摇摇头,认真道:“这并非是读书人与否的问题。”
“哦,那是什么?”
李延年长叹一口气,眼神飘向远方,飘向西方,轻声道:“是每个人成长的历史环境。”说完,见柳木不太了解,李延年补充道:“若是他们家中也有个年迈的老母身体孱弱,将心比心,念及每个人身后的家人,他们便会不忍眼前杀戮。”
“将心比心......”柳木呢喃了一遍,想起居住在长安的汲黯,也是高龄,不由得眼神一黯,但随即摇头,坚定道:“慈不掌兵!”
“你错了,柳将军!”李延年声音洪亮了几分,否定了柳木的说法,“慈不掌兵,不是这个说法。”
见李延年神色认真,柳木觉得有些好笑,打趣道:“难不成我一个在军旅生活多年的人,对此还没你这个三日军师理解的透彻?”
“至少在这点上是。”出乎柳木意料,李延年回答的异常认真而且肯定,“慈不掌兵,说的是对敌人不能仁慈,非是说对自己的人也不仁慈。恰恰相反,真正的名将正是要对自己的部下足够仁慈。只有足够爱惜自己每个部下的生命,将领才会竭尽全力指挥战斗,以求让自己的部下少牺牲一些,早些赢得胜利,早日结束战争。”
柳木看着一脸虔诚的李延年,怔怔良久,张口无言。
“相似的话,我从将军口中也听说过。”半响,柳木轻声道,“他说他枉费心机,却不敢妄谈胜利,他只是想让他的部下在战场上能少死几个,他说这是军人的人道。当时听到这话,不理解其中意思,今日听军师一言,才知其中深意啊!”
“秦大将军说过这样的话?”这回李延年倒是愣了半响,半响之后终于露出一个笑容,道:“秦大将军此言,李某着实敬佩。读书人总爱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有几个读书人知道,一个将军拼其一生,所做的不过是让这堆白骨能小一些?”
“所谓仁义之师,首先便是如此吧。”
“仁义之师......”柳木仔细咀嚼这几个字。
李延年忽然感到一阵轻松,他站直身体看向城外,注视着城外的两王联军军营,自信道:“仁者无惧,仁者无敌,秦大将军既率仁义之师,对面那些叛军,焉有不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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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王联军军营,此时吴怀素还站在中军塔楼的平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