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拜在地,惶恐答道:“大王、大王,大王此话,臣不敢闻。”
“你搞什么?孤好好的和你说话,你跪倒作甚?‘不敢闻’,你为何不敢闻?”
和令狐乐是多年的好友,按理说,陈不才应当是相当了解令狐乐、和令狐乐的感情非常好才对的,可此刻此景,“伴君如伴虎”、“天威难测”这两句话却是下意识地浮上他的心头,其从父陈荪往时对他有关“从政”、“伴君”等等点点滴滴的教诲也闪现他的眼前。
虽然令狐乐亲政还未久,虽然令狐乐就算是在亲政以后,对他的信任、亲热等方面一直仍也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却随着令狐乐这个问题的问出,陈不才感觉到了些许对令狐乐的陌生。
陈不才咽了口唾沫,尽情稳住心神,说道:“大王,麴公乃我国之栋梁,他肯定是一心为国,在大王面前,麴公必然只有公心,觉不会有私心的!”
“……,你起来!孤问你句话而已,你值得这般?”
陈不才爬起身,不敢看令狐乐的神色,躬身抱手,应道:“是,是,臣错了。”
“麴公的忠心,孤当然是信得过的,可是小宝,他上次没有反对征西‘暂不撤军’的建议,今日却来进言反对,你不觉得这有点奇怪么?”
陈不才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大王,臣以为不算奇怪。”
“哦?”
陈不才说道:“大王,麴公言说,军中将士思乡者颇多,此言不为错。臣近日也听到了不少将士思乡的情况。……臣估摸着,也许是麴公上次被大王召见的时候,他还没有发现这种情况,而回去后,才发现了这种情况,故是今日乃又求见大王,改变了他上次的意见。”
“是么?”
“大王,当然了,这些也都是臣的推测,不过将士思乡这一点,是确实有的。”
天下战乱已经百年,陇地在这百年中,大部分的时间,直到现在,形同独立。从唐室南迁开始,至今数十年过去,现在的陇人,早已不是当年唐室南迁时的那一批老人了,几代下来,在和江左唐室绝大部分时候音讯难通、在陇地以外尽是胡夷政权的背景之下,在“生於陇、长於陇”的这些与前代老人颇有不同的多数人眼中,他们固然名义上还是尊唐室为主,然一则,对唐室实际上早无甚么发自肺腑的真心忠诚,二来,他们对关中等这些“异域”事实上也是早已没有什么“非要把之重新收复”,从而“一统河山”的强烈愿望了的。
故是,像莘迩、令狐乐,存雄心壮志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