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说明……,说明大王此前上了莘幼著的当。莘幼著与令狐乐不合云云,如今看来,显然是莘幼著故意放出来,欺哄大王,以为他此次进犯天水、略阳做个铺垫的。”
慕容瞻说道:“正是如此。令旨中还说,不仅入寇天水、略阳的其实是莘幼著,并且莘幼著已经打下了临渭,把同蹄梁围在了冀县城中,这又说明什么?”
“……秦军主力现在多被派去了代北,关中除了郡县驻军以外,机动可用的兵力不多。莘幼著善战知兵,他气势汹汹的这回大举来犯,攻势必猛,若是天王援救冀县的援兵晚到些,冀县就可能失陷,天水、略阳就可能危矣。”
慕容瞻神色沉稳,明灭的烛火映衬下,一双深邃的眼中透出说不出的意味,说道:“我说的另一点就在於此!如果莘幼著当真能够打下天水、略阳两郡,威胁咸阳,则关中必然震动,而关中一旦震动,代北那边的战况……,有极大的可能性,便会受到影响。”
慕容瞻眼前一亮,说道:“代北的战事如果受到影响,那么,……阿父,那么我慕容氏拿回幽州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了!”
慕容瞻没有回答慕容美的这句话。
他站起身来,踱步到帐门口,挑起帘幕,往向外边的夜空。
深蓝的夜空上,月明星稀。
他望着那月亮,看了好一会儿,悠悠地说道:“唐失其鹿,诸胡竞逐。北地的乱战,已经持续百年之久了!大王固然雄主,可是要想要扫清诸胡,削平群雄,一统北地,只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阿父,儿子斗胆敢问,那对慕容炎的这道来书,阿父究竟是何意思?打算如何回复?”
慕容瞻没说打算如何回复慕容炎的来书,而是道出了他打算怎么回复蒲茂此道新的令旨的决定,他说道:“大王在这道最新的令旨中,再次问我何时能解南阳之围。我打算明日给大王回奏,一如我上道回奏书中的言语,奏禀大王,仍说桓蒙因顾虑荆州,急於求胜,故此当下的兵锋甚锐,我军如想胜之,诚不易也;然两营对峙,保南阳不失,我有把握。”
慕容美琢磨了好一会儿,眼神从迷惑变到清晰,重新明亮,——或者说,比适才还更要明亮起来,说道:“阿父的意思,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
“儿子真的明白了。”
……
四天之后,冀县城外。
莘迩营中。
莘迩接到令狐乐传来的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