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说道:“可是老陈说的不错,我如拒绝,岂不是会令同蹄将军更加猜忌於我?”
那从吏说道:“陈校尉适才有句话说得不错,‘而下陇贼在外围城’,当此关头,就算同蹄将军不满意将军的不肯赴宴,可他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敢生内乱?唯一所虑者……。”
郭黑问道:“怎样?”
这吏说道:“无非就是他日后或许会秋后算账,但这也无妨。打完此仗后,将军可及时将此事的详情上奏大王,大王想来定是会有公断的。”
蒲茂宽厚仁义之名,现已是传遍海内,人人皆知,即便降附,哪怕对他并无忠心的,在这一点上,亦是认同和赞佩的。
郭黑呆呆地坐在胡座上,想了多时。
粗糙的手摸索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不知为何,矛盾彷徨间,这会儿,他竟然是相当地怀念田勘唤他近前、附耳与他说话,热气喷得他难受的场景。
帐中诸吏问道:“将军不知打算如何决定?”
郭黑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这些从吏。
他此时此刻想的是:“当时我若是和田将军一起被俘,那就好了。”
天下战乱百年,特别是北地胡人的政权,一个接一个的兴起,又一个接一个的灭亡。
新兴的政权,一个个都附会谶纬,皆云其有天命,可匈奴赵氏也好,鲜卑慕容也罢,又或贺浑氏这种割据地方的,却短则十余年,长亦不过三二十年,就旋即灭亡。
这种背景下,依从正当时的强者,抛弃已衰落的弱者,已成了大多唐、胡豪强、军头们的惯性。田勘、郭黑也是如此。之前他们对贺浑邪没有多少忠诚,所以能转脸就投降蒲秦;而蒲茂尽管仁义厚道,可是其名声、人望远尚未到“天下共主”的程度,故投到蒲秦以后,他们对蒲秦却也没有什么忠心,所为者不过是个人眼前的利益罢了,因是郭黑此时乃有这种想法。
郭黑最终决定,不去赴宴。
虽然不去赴宴,可能会导致同蹄梁的秋后算账,可如果赴宴,则当场就可能会被害,相比后者,当然是前者更好;而且蒲茂的确仁义公道,就算同蹄梁事后告状,郭黑也相信蒲茂会秉公处理。
同蹄梁宴请郭黑,而郭黑托词患病,不肯赴宴的消息传到姚桃,且渠元光的营中。
姚桃与且渠元光两人各生心思。
姚桃吃惊,且渠元光则连连喟叹。
且渠元光与左右说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此兵法之要也。莘阿瓜这明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