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有名声在外的谢执、谢崇,乃得以跟着他们族中的长辈,参加了那次高会。
桓蒙实岁十九时,干出过为父报仇,趁仇人给他们病逝的父亲办丧事的机会,混入其家,众目睽睽中,手刃仇人兄弟三人,血溅其家的事儿,其性之慷烈可见一斑;谢执此士,虽或许做不出手刃仇人的“任侠”之举,然性格粗强,也就是说,谢执和桓蒙的脾气是比较相投的。
便在那次高会上,谢执被桓蒙慷慨雄壮的风采吸取,桓蒙对他也是一见如故。
桓蒙记得,当时他慷慨激昂的以歌表志以后,是谢执首先给以的回应。
谢执以碗舀酒,连喝了三大碗,弄得衣襟上都洒满了酒水,然后把碗掷到地上,抹了把嘴,说了一句:“古有《秦书》下酒,今内史此歌,亦当浮大白!”
两人由是惺惺相惜,结为了朋友。
这也就有了后来,桓蒙出掌荆州,立即辟了谢执来做他的司马此事。
——谢执不把桓蒙当主君,毫无身为下吏的自觉,甚至曾做出逼灌桓蒙喝酒的醉后举动,其中既是谢执的性子使然,亦有两人为友已久,彼此太过相熟的缘由。
……
夜色下,桓蒙悄立帐外,回思往事,嘴角抿出些许追忆的笑容。
孟贺的声音接替出现,桓蒙听他问道:“明公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
谢执说道:“如果说明公数年前伐定蜀地,那个时候,明公尚未忘他年轻时的壮志誓言,是为了给我大唐收复失地,是为了最终能够光复中原,可之后呢?明公一再用兵南阳,不恤民力,穷兵黩武,……而且此次北伐南阳,和西伐蜀地时一样,又是不等朝廷下旨,明公上表即行,明公这么做,我恐明公将会大失海内之士望也!”
孟贺说道:“司马这话,我听不懂。明公北伐南阳,不正是为了光复中原么?司马却为何赞誉明公昔之讨定蜀地,而似非议明公今之进伐南阳?这两者有何不同?”
谢执说道:“老孟,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孟贺说道:“我是真不懂。”
谢执说道:“你要真不懂,我就给你讲一讲。……把酒给我满上!”
帐中稍微安静了片刻,旋即谢执的声音再度传出,“好酒!”
桓蒙听到了声酒碗丢到案几上的闷响。
紧跟着,谢执给孟贺的解释道出:“收复蜀地后,明公先表周道和为益州刺史,去年又逼走程勋,表其弟风子为梁州刺史,道和、风子,为政俱残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