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黑擦完了头,说道:“可是将军,新兴守将昨晚送来的军报中,不是言称围困新兴的陇兵似乎不多,还不到万人么?我军以五千锐卒往援,加上城中守卒,里应外合,……末将愚见,应是解围不难吧?”
田勘把视线从他光头上转开,说道:“糊涂!”
“敢问将军,末将哪里糊涂了?”
田勘说道:“临敌交战,岂是只比较敌我兵力数量的?唐艾智士,擅长用兵,并且其部兵士甚精,便是大王去年亲征,都没有能把陇西打下!——攻襄武县城的时候,你我数次上阵,其部将士的敢战,咱们也都是亲身感受过的!又岂能自恃内应外合,而就轻视於他?”
“不可轻视於他?”
田勘说道:“所以我不肯加快行速,一则,需防他半道设伏,二来,也正是借此时间,让新兴守卒磨一磨其部战士的锐气。”
“……将军高明!”
田勘郑重地说道:“此援新兴县城,咱们第一个要做的就是,谨慎、谨慎、再谨慎!”
郭黑心道:“谨慎、谨慎、再谨慎,这不是一个,这是三个了。”问道,“那敢问将军,待我军至新兴城外时,咱们是打,还是打?”
田勘在领下同蹄梁的命令时,就已经定下了此次援救新兴的方略。
这时闻得郭黑此问,田勘就把自己的方略道出,说道:“我军进至新兴城外后,如果唐艾因此撤兵,那是再好不过;若他不撤,咱们就在先驻营,视情况而做进战与否的决定。”
郭黑、呼衍宝对视一眼。
呼衍宝担心地说道:“将军,同蹄将军的命令是,令我军速援新兴,解陇兵之围。若按将军此策行之,岂不是与同蹄将军的命令相违么?如果被同蹄将军追责,可该怎么办?”
田勘恨铁不成钢地斥道:“朽木不可雕也!”
呼衍宝愕然,说道:“将军此话何意?”
田勘说道:“你我手底下现在好歹还有七八千善战之卒。有这七八千兵卒在,同蹄梁他就算责备你我,又能怎么责备?至多骂你我一顿罢了。可若是咱们损兵折将,手下没了兵,同蹄梁的责备又会是什么?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么?”
呼衍宝恍然大悟,说道:“是、是,是末将想得差了,果然还是将军高明!”
一番计议,确定了这回驰援新兴的进战部署、援救方案。
……
次日一早,雨还在下。
郭黑摸着光头,咕哝说道:“这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