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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全军准备撤退的命令,就传达了下来。
经过一个晚上的准备,第二天中午,北府兵全军出营,有秩序地沿着泗水南岸向东撤退。
撤出十余里,斥候回来报告,说是彭城县中的屠公所部、和彭城西边的秦军豫州援兵并无追击的迹象,谢崇等略微安心。
却才安心未久,这日晚上,驻营之时,忽然接到急报一道。
又是贺浑豹子送来的。
急报中写的是:秦军的冀州援兵倍道潜行,竟是出现在了郯县西南!截住了贺浑豹子部的退路。贺浑豹子紧急突围,冲杀一阵,未能破其防线。城中蒲獾孙部出城,入到了他们城东北的营中。贺浑豹子部现已被秦军两面包围。请谢崇赶紧派兵往援。
军吏前来传达谢崇召见军令的时候,刘闲之正在换胳膊上的伤药。
等刘闲之换好药,重新包扎好,吊着胳膊赶到谢崇帐中,长史王修之、司马谢适、参军顾乐之、刘肃之、高素和戴展等将都已经到了。
来的路上,刘闲之已从那军吏的口中知道了贺浑豹子被围此事。
一入帐中,他就大声说道:“恶有恶报!贺浑豹子要是前时听从督公的命令,来与我军会合,又哪里还会有今日之事?活该被围。”
帐中诸人停下话头,目光齐齐注视於他。
刘闲之向西主座上的谢崇行了个礼,说道:“明公,下吏愚见,不要去救贺浑豹子!”
“不要救他?”
刘闲之说道:“正好可借氐虏之手,将其消灭!或者至少将其重创。这样,明公不就少了一个祸患么?”
谢崇倚坐榻上,徐徐说道:“卿之高见,倒是与长史相同。”
刘闲之转脸去看长史王修之,说道:“长史君也以为最好不要去救贺浑豹子么?”
王修之是程昼的近臣,北府设立后,来北府任了谢崇的长史,是以他虽年岁不大,才二十多岁,——不过因其少白头之故,却早已是须髯皓白,刘闲之等吏都挺尊重他。
王修之说道:“不错,我也以为不宜救贺浑豹子,但却非因足下所说之缘由。”
刘闲之问道:“那是什么缘由?”
王修之说道:“彭城的屠公所部和氐虏的援助援军尽管没有追击我军,但这不代表如果我军北上去救贺浑豹子的话,他们还不会来追击。若彼衔尾追之,则我军亦将受围。故是我以为不宜救豹子。”
帐中一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