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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崔瀚出逃,已过去了半个多月。
这天傍晚,文考过后,被莘迩辟为督府板司马,继而便被派回秦州的赵勉率领吏卒百人,护卫着风尘仆仆的数人踏着暮色进了金城县界。
莘迩刚从府中归家,准备吃饭,闻得报后,大喜,丢下筷著,顾不上换衣服,迈步就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令狐妍愕然问道。
莘迩顾盼,笑容满面,说道:“崔公到了!”
“崔瀚?”
莘迩高兴得嘴都合不拢,说道:“是啊,才进县!我迎接他去!”
令狐妍极少见莘迩这般开心的样子,便是他当年被定西朝廷封侯、与后来得了江左唐室“督陇、秦、河、沙四州及朔方等地军事,征西将军”官衔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开心过,倒是小小惊讶,说道:“不就是个崔瀚么?值得这么高兴?”
莘迩正色说道:“翁主此话差矣!崔瀚何人也?他可是北地名士之首!今日到我金城,蓬荜生辉,不足形容!我莘阿瓜,鄙陋之野人也,能得崔公来投,天大之喜!怎不值得这么高兴?”
“罢了,罢了,不必对我讲这些大道理,你去吧,去吧。”令狐妍割了块炙肉,抛入口中。
莘迩快步出堂,一叠声令魏述等备马。
不多时,马备好,莘迩翻身上之,便就裹帻便服,穿着这一套寻常家居的衣服,鞭马出门,往城外去迎崔瀚。
“我之反间此计,本无十足把握,崔瀚会出奔我陇,使我计策得成,我已惊喜;他能够顺利地抵达我陇,越发令我惊喜!我急往迎之,岂是迎此一士哉?我所迎者,秦虏朝中之将乱也!”
丝毫不觉迎面风寒,温暖的夕阳洒下金黄的光辉,染遍城中;驰出城外,官道笔直,道边树飞快后掠,远近田野广袤,望之胸臆开阔,骏马奔腾,莘迩情不自禁,难以抑制,纵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