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眨着眼,说道:“哦?”
莘迩说道:“如太后所言,蒲秦现今尽管的确是已尽窃北地,可察蒲秦内部,却是隐患重重。
“最大的忧患有三个,氐羌贵种与因孟朗而得到蒲茂重用的华士新贵间的矛盾,是其一;氐羌贵种与慕容瞻等降胡贵酋间的矛盾,是其二;氐羌部民和慕容鲜卑等降胡部民间的矛盾,及氐羌、降胡部民与华民间的矛盾,是其三。
“之所以这三个隐患至今未有爆发,靠的全是孟朗之力。
“孟朗深得蒲茂信任,故此有他在,蒲秦内部的这三大隐患就能被勉强压住,但是太后,……一旦孟朗不在了?那蒲秦内部的这些隐患,还能被压住么?”
左氏微蹙柳眉,说道:“阿瓜,你的意思是说孟朗一旦不在,秦虏内部也许就会生乱?”
“不是也许,太后,是一定。”
左氏又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莘迩分析得很对,可仍是不能理解这与令狐乐对莘迩心生芥蒂有何干系,便问道:“就算秦虏内部必会生乱,阿瓜,这与灵宝对你生起芥蒂有什么关系?”
“太后,蒲茂是个什么样的人?”
左氏把听来的传言道出,说道:“闻听他假仁假义,处处以历代明君为楷模,自诩今之雄主。”
“不错,他自诩今世雄主。太后,既然是雄主,那他难道能忍下亲征我襄武不克的耻辱么?”
左氏都已经考虑到蒲茂会再次进犯定西的可能性,那蒲茂自是肯定不能忍下这个耻辱的。
左氏聪颖,听到这里,约略猜出了莘迩的意思,说道:“阿瓜,你是说如果蒲茂再犯我定西,那你就可趁机,故意叫他知道灵宝对你有芥蒂,诱他贸然进战?从而再次败他?”
“加上蒲秦内部隐患重重的背景,臣要是能再次败他,太后,就不单单只是‘败他’而已了。”
“不错!一而再的连次大败,必定会把蒲秦内部的矛盾激起!”
莘迩笑了笑,说道:“正是!”顿了下,补充说道,“当然,话说回来,太后,臣所言的这一切有个基础,就是孟朗的确如臣所猜,现下病重,且不久於人世。如果臣猜错了,或者孟朗的病竟是好了,那臣适才说的这些,便只能是水中之月,镜中之花。”
左氏安静了稍顷,说道:“阿瓜,按你如此说,明宝对你的芥蒂,却是不作弥合为好了?”
今晚,左氏本来是想和莘迩商量出个办法,来消弭令狐乐对他的芥蒂的。
莘迩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