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罗虎,你说什么?”
罗荡提高了点声音,说道:“末将说,早在老麴侯在世的时候,末将就曾与麴公说过,田居此人,智谋短浅而自视甚高,实不堪重用!却麴公不听我言,对田居仍然是重用十分。乃先有两山受阻,复有今首阳失陷,……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可谓是也!”
罗荡之前是麴硕的爱将,与麴爽、田居都是熟人,对田居他是相当了解的。
却田居非有大将之才,这当然是麴爽知道的,然而麴爽之所以还是一直如此这般地重用田居,话说回来,则又当然也是事出有因的,——原因便是西平田氏在东南八郡的族声、势力。
闲话且不多说。
却说,就连罗荡这样的麴氏故将,都开始埋怨起麴爽用人不当,却也由此可见,田居的这次兵败、导致首阳失陷,给莘迩、给定西在秦州战场的战局造成了多大的不利。
莘迩没有趁机落井下石,既无责备麴爽用错了人之语,也无斥责田居无能之言,反而怀带忧虑,说道:“罗虎,这些现在都不要说了。老田兵败之后,下落不明,也不知他现在身处何处,是生是死,唉,想来令人忧心啊。”
麴令孙说道:“其将阎宝智、北宫初俱为秦虏所俘而降,田刺史现下无非两个可能,要么逃掉了,要么亦被秦虏俘虏。”
莘迩怕的就是田居被秦军俘虏。
他心道:“定西总共只有四个州刺史,田氏在河州又是一等大族,其家子弟遍布河州八郡,任职郡县、军中者甚多,倘若田居被慕容瞻擒获,他如果扛不住,降了?……那不但是秦州的局势将会越坏,只怕就连河州的局势也会马上变得动荡起来!”
这层担忧,不好与诸将细说,莘迩便转开话题,把话头拉回当下。
莘迩环顾诸将,说道:“形势已然如此,咱们再多说亦是无益,如今头等大事,咱们需要做的,是得立即根据此变,而改变一下我部既定的进战部署了。”
罗荡问道:“明公,如何改变?”
莘迩面色沉稳,语气从容,目光略往下视,看向座前他画出的那个简陋地图,说道:“我意撤兵,回返天水郡。”
罗荡、朱延祖对视一眼;赵兴面色微微变化。
麴令孙到底年轻,没能忍住,发问说道:“明公,诚如朱校尉所言,襄武的局势现在非常危急了,我部现在如果撤回天水郡?那襄武怎么办?”
莘迩没有回答麴令孙的问题,顾视诸将,问道:“君等都是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