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里边,细细挑出了两个衣服干净的。这两人把衣服脱下,垫在了抬椅上。外衣一脱,内里只剩下了个两当,即背心,这两人打起了赤膊,顿被风吹得抖抖索索。黄怀再到那年轻郡吏前,说道:“吏君,小人等抬着君走?”
那年轻郡吏望望天色,担心耽误得时间长了,他今天完不成授田的任务,明天说不得,他还得再来一趟,也就不情愿地应了。
黄怀佝偻着腰,亲自处前,另一人在后,抬起这年轻郡吏。
其余百十人,包括那俩打赤膊的,恭恭敬敬地随在后头。
那营将看到了这一幕,他认得黄怀,啧啧心道:“这老黄,老精老精的!”他和他从骑们的坐骑无聊地在附近啃嗅地上的积雪、杂草,然他丝毫没有借马以代黄怀等,给那年轻郡吏骑乘之意。
种谷物的露田和种桑的桑田,到暮色来临时,授给完毕。
郡吏们办完了差事,没多停留,立刻就回郡府去了。
营将这时出来,召集黄怀等人,说道:“田授完了,我陪着你们,也在这儿吃了一天的风,受了一天的冻。给你们授个田,你们瞧瞧,多劳师动众的!”
黄怀等跪倒一片,参差不齐地说道:“劳烦都尉相候,小人等惶恐。”
“我也不要你们甚么感谢,往后你们落籍了在此村,莫要忘了我这个你们的故长吏就行。”
黄怀等说道:“小人等岂敢!”
“你们现在跟我回营,凡从在我部为兵者,明天起,给你们五天的休沐,和你们的家眷都来这里,把你们家中的瓶瓶罐罐,杂七杂八,都可搬来了;再给你们的家眷造个窝,供他们住。完了之后,依旧跟我回营,该操练,操练,该出劳役,出劳役。
“对了,老郑、老李,你俩年过六十,兵役已被免了,但我部中的兵额不能少,你俩各出家中男丁一人,来顶替你俩的兵额。”
两个老者怀着喜悦而又不舍家中男丁顶替兵额去当兵的情绪,各自应诺。
——有那年迈而家中无有男丁的,莘迩亦有规制,就不需再出男丁顶替兵额了。
营将领着黄怀等返回营中。
当晚,营里住了一夜。
次日,部中的兵士、邻营所住的兵士们的家眷,全部出营。
带着他们各家的全幅家当,队伍拉出长长的几里地,扶老携幼的,重回到了昨日的那处地方。
北乡的蔷夫、负责此村治安的那个亭长,此两人也又来了。
接下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