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首看向仇敞,说道,“我是为了咱们大秦的长治久安啊!欲霸天下,欲安海内,靠唐人是靠不住的!”一通话说罢心声,他最后再次说道,“希望大王能够接受我的此道弹劾上书!”
仇敞由仇畏的此话想起了另一件事,便是他风闻蒲茂最近有意迁关中氐羌去冀、并、幽等州,说道:“唐人固然靠不住,可是阿父,我大秦的忧患只怕不止唐人!”
“哦?你说的是?”
仇敞答道:“便是大王前之徙慕容鲜卑各部近十万口,并及更多的北地匈奴、杂胡等部迁入到我关中此政,和我听闻大王近日又有意徙我关中国人去冀、并、豫等州,充实彼地此事!
“阿父,那些被大王强迁入关中的外胡诸部,於今大多已至,遍布在了我关中各地,较以口数,这些迁来关中的鲜卑、匈奴、杂胡之口,已差不多是我关中‘国人’之数的小半!而如果大王接着又要把我关中‘国人’中的部分迁出关中,徙去冀、并、豫等州此意,随之得以实现,那么关中境内的外胡之口数,恐怕与我‘国人’之数就无甚相差,甚至会比我‘国人’之数还要多了!……阿父,唐人以外,这也是个严重的忧患啊!”
“大王有意迁我‘国人’充实外州此事,我也是才知未久,你却是消息灵通。”
仇畏身为秦之重臣,日常参与的都是国家机要,他在保密这方面做得很好,一些重要的国政,他甚至连给他的儿子们不说,但仇敞现官侍郎,是蒲茂身边的近臣,故是仇畏不说,大多数的国政、包括蒲茂的一些想法,仇敞也都能从蒲茂或蒲茂身边的其他近臣处及时知晓。
仇敞说道:“阿父,迁外胡入关中,已是木已成舟,无法改之,权便罢了,但迁‘国人’出关中此事,敞之愚见,万不可行!阿父,何不进言大王,以作劝阻?”
仇畏叹了口气,说道:“我怎会不知迁‘国人’出关中,不可行之!我又怎会不进言大王劝阻?前天大王召我进宫,就是给讲说此事,我那时就向大王进谏过了,奈何大王不听。”
“大王为何不听?”
仇畏踱步到堂门口,月光洒到他花白的粗辫上,他眺望清凉的弯月,一边回想前天蒲茂给他的答复,一边以也不知是抱怨还是钦佩的语气,总之,怀着复杂的情绪,说道:“大王不但不听,还笑话我。大王说我眼皮子浅,眼中只有关中这块小小地界,对我说,‘公,大秦之司徒也,非关中之司徒也,宜展远眼光,怀海内皆王土,而不宜以山东为异域’。”
“山东”者,崤山之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