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提智弼犹未明白过来,纳闷问道:“君侯,为何说这是莘阿瓜在害你?”
慕容瞻恼怒说道:“我等以亡国降人之身,本已为朝中诸公猜忌,现下又起此谣,甚么‘千军万马避元宝’,若是传到朝中,你我岂不就会更被猜忌了?此谣看似赞我,实欲杀我也!”
“君侯的意思是说,这谣是莘阿瓜遣人散布,流入我天水的?”
慕容瞻说道:“你没有听闻‘多谢辎重秦广宗’这句也是最近也兴起的谣言么?这两句谣言,一个戏辱秦使君,一个抬高我的名价,一贬一高,对应相反,如此明显的用心,还用再想?除了是莘阿瓜编造出来的,还能是谁!”
“多谢辎重秦广宗”此句谣言,因为散播出来的时间早,所以在天水郡,乃至蒲秦秦州,也即包括略阳等郡在内的地界内,於民间流传开来的时间也就比“千军万马避元宝”更早一点,慕容瞻、娄提智弼於一两天前就已听闻到过这一句谣言了。当时,他俩没有多想,如娄提智弼者,本就瞧不大起秦广宗的,还为此在私下里大笑了好一阵,觉得此句谣甚妙。
却这时听了慕容瞻的话,娄提智弼深服慕容瞻的智谋,当即接受了慕容瞻的判断,之前嘲笑娄提智弼的心情不但没有了,刚才喜悦的表情也不翼而飞,他哑然半晌,然后说道:“若如君侯所料,此两句谣果是莘阿瓜所编造出来的,则此人当真阴险卑鄙之人也!”后知后觉,蓦然反应过来,说道,“哎呀,君侯,如此说来,前时莘阿瓜、郭道庆分兵犯我州界,莘阿瓜之意却非在攻城略地,而竟是在为这两句谣言的传播创造前提了!”
“可不是么!”
“真、真、……,动用近万之众,只为传此二谣,真是劳师糜饷,无耻之尤!”
口中如此骂着,娄提智弼到底也是个聪明人,却是深知确如慕容瞻所言,他们作为降人,特别慕容瞻,且还是魏主慕容炎的叔父,在慕容鲜卑中的名望巨高,素来被视为是慕容鲜卑的当代战神,本已为蒲秦朝中忌惮,现如今,再有了这一句“千军万马避元宝”的谣言,——何谓“千军万马”?当然指的就是莘迩统率的定西精卒,亦即,这句谣言暗含的意思乃是:以莘迩之用兵如神,以定西精锐之敢战能战,尚还害怕慕容瞻,自认非慕容瞻之敌,要避开慕容瞻,那这谣言一旦传入到咸阳,只怕定就会如慕容瞻所忧,这是莘迩欲借刀“杀他”。
娄提智弼不觉显出了惶恐神色,暂止住了大骂莘迩,问慕容瞻,说道:“君侯,莘阿瓜如此无耻,那咱们该怎么应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