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该怎么办?”
裴遗说道:“我刚又进劝令公,劝他辞中台令职,仍还是当以返回河州为上。令公这次听了我的建议,愿意回河州去了。於今之计,也只有等到令公顺利地回到河州,看看莘公把征西将军府设於金城亦后,对河州当地的影响会是怎样,然后再作计议了。”
莘迩本人如果不去河州,那么凭借麴氏在东南八郡的旧有威望,是不必太担心东南八郡的那些侨士、寒士们可能会有的“掣肘”或“作梗”,可如果莘迩本人到了河州,挟其滔天权势和隆高之声望,北连朝中张浑,东连秦州唐艾,那接下来河州的局面和形势,可就不好说了。
裴妻也想到了这点,问道:“太后已允莘公设军府於河州,是莘公亲临河州已成定数,这样的情况下,仍还要令公也回河州去么?”
裴遗说道:“我今日回家前,令公也问了此问。你自是知晓,河州乃令公、乃麴氏之根基,也是你我诸家之本,断然不容有变,莘公不去河州,我且建议令公返回河州,况乎而今莘公将至河州?这种情况下,令公若依旧在朝,不亲回河州,那岂不即是在任河州归莘公有?无河州为本,我等就会如此前的在陇侨士们一样,成绕树之藤矣!是以河州现在令公更得返还!”
裴妻家也是河州大姓,其闻得裴遗此言,深以为然,脸上不觉浮起忧色,开始深为河州将来之归属,裴家及她家将来之命运感到深深的担忧,忍不住问裴遗,说道:“夫君以为令公、莘公同至河州,若二公争河,则胜算谁多?”
“二公争河,这是必然的。令公的优势在於麴氏在河州有宿望,莘公的优势在於莘公之名望而下高过令公,并且八郡多侨士,此亦他可利用之处。较以胜算,各参半罢。”
话是如此说,裴遗心中,却是隐隐觉到,莘迩真要和麴爽争开河州,麴爽十之八九不是莘迩对手,这河州之将来,只怕将会如秦州一般,也成莘迩实际控制的地盘。
裴遗心中想道:“论以见识、谋略,令公实不如老侯,也不如鸣宗。老侯病亡,鸣宗早逝,乃有令公之为麴氏宗长,麴氏遂竟江河日下,日不如昔。这是因为麴氏历代为将,杀伐过重,故是天欲败之么?”虽是认为麴爽不如麴硕、麴球,可裴家尽管籍贯敦煌,然自其先祖在麴氏先祖帐下为谋佐以今,他家累世为麴氏故吏,两家且历代结姻亲,他的一个姑母便是麴家女,在河州他们裴家也有了一支安家当地的小宗,因他倒还没升起离开麴爽,另投明主之心。
——话到此处,却需插得一句,裴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