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迩马上从黄荣道出的这个讯息中,领会出了其中的含义,他猜测说道:“这般讲来,桓荆州竟似是有意不反对江左朝中诸公的提议,拥立相王为储?”
黄荣答道:“明公高见,荣也是这样推测的。”
张道岳瞥了黄荣眼,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心中想道:“你说‘明公高见’,又说你‘也是这样推测的’,两句话合在一起,岂不是你亦‘高见’了?到底是在夸莘公,你还是在自夸呢?
“我多在地方任官,少在朝中,与此黄景桓并不相熟,只闻听说王城士流给他起了个外号,唤作‘碧鹅’,当真是只有错的名,没有错的外号!我与老陈随他出使荆州,一来一回,这一路上,他颇是外相威严,如不可犯,今还谷阴,谒见莘公,其虽无阿谀之色,言辞却尽是吹捧之语,两下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这黄景桓,还真是如一只鹅,昂首能傲,曲颈则伏。”
却不说张道岳对黄荣暗自的评价,只说黄荣恳切请罪,他说道:“将来若果是相王继承了大位,荣深忧之,他或许会记恨这次荣未有应其召赴建康,如果他因此迁怒、怪罪於我朝,导致我定西与荆州之盟破裂,耽误了明公光复中原的大计,荣万死莫赎!荣,敢请明公严惩!”
“……你说这个消息你是从萧卓处得知的?”
“是。”
“萧卓为何没把此事早点告诉与你?”
黄荣不动声色,说道:“这……,荣就不知道了。”装作替萧卓解释,说道,“荣在荆州时,数得桓荆州召见,每次一见,少则半日,长则一天,本就忙得脱不开身,公务之余,为探查明白荆州的风土、人情,以及桓荆州在荆州施行的军政诸务,荣又与张君、陈君几次出城巡游江陵县邻近的乡里,与萧卓见面的机会也少,也许是因为这些缘故,所以他上报此事与荣的时间遂晚了些?”建议说道,“要不把萧卓召来晋见,问他一问?”
萧卓虽是莘迩从蜀地带出来的,同时并亦是莘迩亲自举荐他入到中台兵部为吏的,但莘迩从蜀地带出来、亲自举荐的蜀士,着实为数不少,萧卓只是中间的一个,他与莘迩的关系绝称不上亲近二字,莘迩且亦无心在这件事上多做追问,便摇了摇手,说道:“罢了。”
“是。荣已知罪,请明公处罚。”
“你何罪之有?接到相王文书召请之时,你又不知桓荆州已秘密遣人去见相王了,不知者不罪,此事不怪你。”莘迩示意黄荣落座,沉吟片刻,说道,“江左朝廷最终会立何人为储,固然是件大事,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