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不欲那些侍卫、小宦们乱想乱说,手扶住车门的门框,皱起眉头,对又想俯身请他踩着自己上车的王益富说道:“给你说过了,以后不许这样,你怎么故态复萌?不像样子!行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王益富应道:“是,是。”却不肯立刻就说,看向扈从牛车左近的魏述等人。
莘迩说道:“此皆我之亲近也,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无须遮掩。”
王益富应道:“诺。”
他便小声说道,“莘公,昨天一早,宋鉴进宫了,说是有其父的家信给宋后。在永训宫里,宋鉴待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才走。小奴昨天轮值,出不了宫,这等事又不敢叫别的奴婢代禀,故是本想着今天给公禀报此事的,正好公今日进宫,於是小奴闻知后,就连忙赶来了。”
宋鉴,是宋闳的次子,前祁连太守。因为宋方一案,宋闳、宋方的直系子弟都被免了官,宋鉴亦在罢免之列,但宋鉴等只是被罢免而已,不像宋闳和后来的氾宽,被朝旨明确限定,“黜免还乡”,诏令他俩回家乡待着,无诏不许进京,是以,宋鉴在西郡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后,遂於年前,借口正旦将至,以走亲访友为名,乃来了谷阴,来了就没再回去,住到现在。
而永训宫,是宋无暇所居之宫。
莘迩闻得此言,神色不变,说道:“宋后是宋方之妹,宋公的从女,宋公是她的从父,又是宋家的宗主,有家信叫宋鉴给她,不足为奇。”
“是,是,这确是不奇怪,但莘公,奇怪的是宋鉴进见宋后的时候,却提起了大王的婚期。”
“提起了大王的婚期?”
“是的,将军。”
“你怎么知道的?”
王益富一副邀功却又故作谦虚的模样,说道:“小奴蒙莘公不弃提携,迁为大王寝宫宦丞以后,服侍大王之余,与永训等宫的婢、宦常相来往,交了不少的朋友,这件事,小奴就是从永训宫的女官那里听来的。”
宋无暇名为太后,是定西现在的两位太后之一,但在宫中的地位,却是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她宫中的宦官、宫女,不免趋炎附势,自是乐於接受王益富的示好,愿意当他的“奸细”。
“你倒是能交朋友。”
“小奴残贱之躯,别无用处,唯只能倾尽绵薄,以盼可为莘公分忧。”
“他俩还说什么了?”
“别的也没说什么,都是家长里短的,宋鉴说宋后的阿母、诸兄和宋公都很想念宋后,给宋后说了些他们家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