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幅详实可靠的驻军图,拓跋部就绘制不出来。
——却说拓跋部不是得了唐人的才士孙冕么?孙冕难道不会绘制地图么?他还真不会。孙冕之所长?在经史,在文才?在阴阳谶纬?换言之,於制度建设、战略全局、谶纬卜卦上,他是一把好手,但制作地图这种较为专业、技术含量颇高的东西?他没有学过?是不会的。
拓跋倍斤到底是代北雄主,发觉了这幅地图与寻常地图的不同之后,马上就意识到,这幅地图将会大大有利於他对并幽两州的攻侵计划,
莘迩、羊髦、杨贺之等都猜对了?值此秦魏大战、百年难遇的良机,已然一统代北的拓跋倍斤确乎是蠢蠢欲动?起了南下幽州、并州,吞占并、幽部分领土的心思?——他甚至已经把代北的两大名将贺兰延年、纥骨万都已经一个调派去了代北东部与幽州接壤的地区,一个调派去了代北北部与并州接壤的地区?正在窥伺局势?做出兵的准备。他前几天不见秃发勃野?也正是在与孙冕等商议,在他有意进兵幽、并的这个背景下,该怎么处理与定西的关系。
拓跋倍斤眼睛看着地图,脑中回想起孙冕於前天提出的建议。
孙冕私下里对他进言说:“朔方郡的河北草场,水草虽然丰美,然地不足并、幽一县,民更寥寥无几,与其因此与定西交战不断,不如暂舍弃之;可再与定西约成盟好,以使大率能够从而后顾无忧,全力图幽、并之地。候幽、并为大率有,莫说区区河北草场,朔方与陇州隔千里漠海,此定西之飞地也,邻我代北而远定西,便是朔方全郡,大率又何难取之?”
拓跋倍斤当时回复孙冕,说道:“话虽如此,但先生,定西既已许我河北草场之地,今其却又毁约,我心实在不甘!我若就这么把此节放下,先生,不仅代北的诸部会嘲笑於我,说我被定西欺骗,并且定西唐儿,说不得,也会由此而小看於我!这口气,我不能就这么咽下!”
孙冕於是说道:“大率若委实不甘,在下有一策献上。”
拓跋倍斤问他,说道:“何策?”
“赵宴荔幼子赵孤塗,在我代北日久矣,他当初来我代北,是做赵宴荔的质子的,如今宴荔已死,朔方亦归了定西,赵孤塗实是没有必要继续待在我代北了。大率何不把他遣还朔方?”
“遣还朔方?”
“不管怎么说,赵孤塗是我代北的外孙,而且还是赵宴荔生前最爱的儿子,遣还他时,总不能让他孤身上路,冷冷落落的,太不好看,大率可送些部民与之,陪他一起回去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