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极有可能就会回敬桓蒙一句:到底是我从中获利,还是你从中获利?因此,习山图把此节忽略了过去,只说了桓蒙、郗迈等与属吏中反对者们讨论、争辩后的结果。
莘迩亦无兴趣刨根究底,问习山图,桓蒙与其群僚“畅作议论”的过程,知道了桓蒙同意联手进兵这个结果,就足够了,他大喜,问道:“出兵的时间,桓公可有异议?”
“桓公无有异议,就按明公信中所提议之,八月底、九月初,一起出兵!”
“好啊,好啊!”莘迩展开桓蒙的回信,细细观看,回信不长,主要就是习山图说的那些,看罢,莘迩抬头问习山图,说道,“此信何人所书?”
“桓公口述,参军郗迈手书。”
与通常信件的楷、行诸体不同,桓蒙的这封回信,用的是草书,观之如龙飞凤舞,而不失紧凑秀美,着实可称上品。莘迩赞道:“久闻高平郗氏善书,与王、谢、庾诸书家名族齐肩,并著称江左,果不其然!郗参军的这一手草体,几可与王江州匹敌矣!”
“明公尚未知么?王江州,今已迁右军将军。”
“哦,是么?傅公,去年我在你家,有幸见着了王右军的一道草书,你还记得么?我当时喟叹良久,自惭不能比之一二。”
外使面前,莘迩改了“老傅”的惯用称呼,换了“傅公”尊称傅乔。
傅乔应道:“下官记得。”
莘迩说道:“习君,我劳烦你件事,我闻王右军与桓荆州为友,交往密切,你回去荆州以后,帮我向桓荆州讨些王右军的笔迹手书,可好?”
习山图答道:“右军书迹,於江左亦千金难求,桓荆州珍之,轻易不示人,在下尽力而为。”
莘迩把郗迈手书的此信叠好,当着习山图的面,令从吏拿给傅乔,笑道:“老傅,你喜好书画,郗参军的手迹,在咱们定西这还是头次见到,你且拿去,做个拓印,收藏家中罢!拓印完后,再把此信原件还我。”
傅乔看了下信上的字体,也是赞不绝口,恭声应诺。
莘迩瞥了习山图眼,见他虽无骄傲之态,亦颇有以之为荣的模样,心道:“前於成都见桓蒙,桓蒙帐下诸吏,言辞间,不乏有轻视我定西文教,以为我陇偏僻之壤,粗野不文,把老子看作乡巴佬的!
“今趁习山图来我定西的机会,我却须得叫他开开眼界,先让他见识见识我定西泮宫的三千门生和阴师的博闻多学,江左信佛者众,名僧遨游士林,影响不小,再叫他见见鸠摩罗什,通过其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