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交代你,跟我的时候,戴个浑脱帽,以稍遮遮你缺耳的丑。你怎不听话,还是秃个脑袋?你自己看看你这模样,像什么话!”
夏末时节,陇地酷热,穿着单薄的褶袴,太阳底下略走几步路就汗如雨下,要再戴个帽子?这若走在街上,只怕比一只耳朵,更加引人注意。
秃连樊人在屋檐下,不敢解释,应道:“是,是,小人明天一定带上浑脱帽。”
乞大力丢下秃连樊等随从,跟着那狱吏,迈着鸭子步,挺着大肚子,大摇大摆地过了院子,入了院子西边的那排牢狱。
此狱共有两排牢狱,一在西,一在南,北边是狱门,东边是狱吏、狱卒办公、休息的地方。两排牢狱又各有门,进入门中,是个过道,过道一侧为墙,另一侧一字排开,都是十间牢房。
牢狱光线阴暗,墙上隔一段距离,插个火把,但点燃的只有二三,取光的作用不大,才进狱门,微弱火光下,一个黑乎乎的大东西忽地从乞大力脚下窜过,吓了他一跳,身子往后一顿,说道:“什么东西?”
那狱吏笑道:“乞君,你以往朝小狱送犯人时,这东西可没少见,怎么,才几天没来,就忘了么?哎呀,当真贵人多忘事也。”
乞大力定睛一看,那个大东西,原来是一只尺余长的老鼠,但见它沿着右手边的墙根,一溜烟地往牢狱深处去了。乞大力摸了摸颔下的胡须,说道:“你们这么座狱,还真是个风水宝地,老鼠都能长这么大!他娘的,老子当年在猪野泽那荒僻之地,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
“是啊,这老鼠长得太大,小狱里倒也养了几只猫,却是全然不管用。”
说着话,两人往前走。
左手边的牢房内都有犯人,乞大力瞅见了个熟人,是他抓进来的,原是谷阴中城的一个粟特商人,大概是在行商关中时,被蒲秦收买了,居然做起了蒲秦的细作,后被定西察觉,乞大力乃奉命把他拿下,送到了这里。乞大力便在这粟特细作的牢前停了一停,正看见两只大老鼠,趴在奄奄一息的这人腿边,在啃他的皮肉,其之一条腿上已然露出白骨。
乞大力来此狱的次数尽管很多,但大多是把犯人带到就走了,基本没用过多停,眼前此状,却是头回初见,他惊讶说道:“难怪你狱中老鼠那么大,是吃人肉长大的!”
那狱吏对此司空见惯,笑道:“可不是么?”
乞大力摇头叹道:“此虽人犯,也是人啊,更别说他还活着,怎能任由老鼠啃食,这也太惨了吧?”与那狱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