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杀到近前,啖高诚然悍勇,倒是无惧,他当机立断,马上亲自带着余下的甲骑,冲向安崇阵。
驰冲在最前,啖高挟槊回头,与从战的秦军甲骑们高声说道:“温石兰名止北地小儿啼,他的善战你们都是知道的,是漠北的悍将!定西车阵未成,定无法拦阻住他,他及其部转瞬即到!咱们先破了过河的这两个唐儿步阵,再与他合力,南北夹击,取胜何难!大胜之后,我会上奏天王,给你们表功!天王慷慨仁厚,必然不吝赏赐!若有敢无令而退者,我手刃之!”
从战的秦军甲骑俱皆奋声应答:“先破唐儿步阵,再灭擒张韶!”
啖高和秦军的甲骑们都戴着兜鍪,兜鍪上有面罩,只露出了双眼和鼻下,他们的话语声音透过铁制的面罩传出来,不太清晰,嗡嗡作响,可此情此景,杂以马蹄、战马疾奔中喘息、人与马铠甲震动等的声响,听入人的耳中,却就是金戈之音,满是勇往无前的凌冽杀意。
……
按张韶的分析,安崇虽勇而狡,话外之意,非是死战之人,他能挡住啖高的亲自引骑来战么?而被张韶认为坚韧的李亮,又果能守住本阵,不会被秦兵击溃么?
南城墙下,驰马护城河内岸上的秦军轻骑以北,长约两三里,敌我散乱纷斗的战场上,定西部队成建制的阵型现下只有两个,便是左为即将迎到啖高所率之铁骑冲击的安崇阵,右为数倍敌兵围困的李亮阵,而这两个小阵,毋庸多言,此时此刻,也就成了决定河内定西兵卒能否撤回、乃至河外主阵能否守住的重要因素,张龟的视线紧紧地落在了这一块小小的战局上。
但是,张龟对李亮、安崇能否完成任务的疑问和若是如果他俩完不成任务的担心,随着一道从南边车阵传来的军报,同时得到了消弭,最终疑问没有得到答案,担心也变成了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