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迩回到家中,左氏已经走了。
莘迩茫然若失,举首望了望暗下来的天空,西边远方,夕阳染红了云霞,却是绚烂美丽,明与暗的交汇,给人以奇异的感觉,他与令狐妍说道:“这都傍晚了,怎么没请太后留下用膳?”
令狐妍一大早出门,在城外的草场射猎了大半天,收获甚多,心情很好。
听了莘迩这话,她白了莘迩一眼,说道:“你这话说的真是好笑。”
“如何好笑了?”
令狐妍说道:“我身为一家之主,难道不知尽尽地主之谊,请太后留家用膳么?且我今日出猎,猎得了野鸡数只,虽不算一等的美味,善加调制,也堪称佳肴,正亦欲献与太后品尝,唯是太后念挂大王,急着回宫去检查大王今天的学习,不愿留下来吃饭,我有什么法子?”
莘迩这才注意到,令狐妍的身上,穿的还是褶袴猎装。
但见她上身窄袖小袍,与左氏今日所著之上衣极是相像,下身是条彩色的绣袴,这绣袴非是胡人习穿的那种样式,而是糅入了唐人衣装喜好宽大的习俗,裤腿很宽,为便於骑马等活动,在两个膝盖处,各用斑斓的丝带束紧,足上一双灰黄色的短腰皮靴,腰间金质的蹀躞带上,悬挂着火石、针、麻线、水壶、短匕等各种野外需用的物事,并镶嵌了两面玉牌作为装饰。
一身打扮,十分的英气利落。
莘迩说道:“太后驾临家中,你也不换身衣服迎接么?”
令狐妍再次白了莘迩一眼,说道:“我身为金枝玉叶,且作为一家之主,岂会不知礼节?却是我到家时,太后已经在堂中等我了,我哪有时间换衣服?”
她口口声声“一家之主”,这是她在那回堵住麴家的门,斥骂了麴爽一顿,大大地帮了莘迩的忙,为莘迩取得朝中政斗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以后,此句话遂乃常挂在她的嘴边。
看起来盛气凌人,话听入人的耳中,配上她的表情、动作,却只会使人忍俊不禁。
边上的奴婢们,许多都偷笑起来。
莘迩说道:“好,好,你是一家之主,你怎么说都有理。你呀,你不该叫神爱。”
“那我该叫什么?”
“你应该叫甚有理。”
令狐妍勃然大怒,举拳作势威胁,说道:“休得把我与郭道庆那黑丑的夯货相提并论!”
莘迩哈哈大笑,问她说道:“太后说找你有事,是什么事?”
令狐妍放下粉拳,却是收了怒色,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