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决定坦诚相告。
他摸了摸颔下的短髭,说道:“太后,近年以来,为能保境安民,我国连年征战,国库已经半空,年初又秦州一战,耗费巨大,就在昨天,臣与孙仆射会议财务诸事,孙仆射且还提议,向西域诸国加大赋税的收入,以充国资。太后,眼下的我定西的财政,於国内日常的运转上,虽是无虞,但在军费方面,却略缺乏,实不够我国与江左联兵,共伐蒲秦、伪魏。”
莘迩的这番话里,有一个小小的“美化”之处,便是“为能保境安民”此六个字。却是近年来,定西的历次对外作战,多是莘迩决定的,已有不少朝臣、民间的士人,在说莘迩“穷兵黩武”、“劳民伤财”了,是以非得在答对之时,“连年征战”之前,加上这六个字不可。
左氏倒没听出莘迩的这点小小心思。
她对莘迩极是信任,只要是莘迩提出要做的,她都大力支持,因自不会质疑莘迩所为的对错。
听了莘迩这话,左氏问道:“既是军费不足,将军缘何又去书江左,倡议联兵伐虏?”
莘迩说道:“太后,臣的这道去书,是不得已而为之也。”
“此话怎讲?”
莘迩语气诚恳,说道:“臣表请朝中,设三省六部制,改制以来,朝、野阻力颇大,臣所以去书江左,倡议伐虏,其实是为了转移国内阻力的注意。”
左氏恍然,说道:“原来如此!”
回想这些日,她虽在宫中,却也听到了不少传来的士流对三省六部制的排斥言论,左氏的脸上显出薄怒,说道,“自三省六部设立以今,虽还没有多长的时间,可每次朝会之时,我都能够感到,不管是日常的政务,还是其他种种事宜,在商议、决策,以及具体的落实时,与以前相较,都便捷了许多。这样一个大好的制度,朝野中的那些迂腐之徒,却竟妄加非议!……将军,黄侍中建言,不如把这些非议朝政的人,捕拿下狱,给以严惩,将军却为何不肯纳之?”
刚才莘迩口中的“孙仆射”,说的是新任尚书台左仆射的孙衍;这时左氏口中的“黄侍中”,说的是新任黄门省,亦即门下省两个主吏之一的黄荣。
孙衍原是定西的大司农,就任左仆射后,财政等事依旧由他掌管;侍中有拾遗补缺、顾问应对之权,针对朝政,发表一下个人的观点,献上一些建议,此正是黄荣於此职的一个权责。
莘迩意态宽宏地说道:“太后,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不管是哪种制度,都不可能照顾到所有人的利益,是以一项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