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武台骁悍敢战,其部下的兵士俱是魏国的精锐,主要以慕容鲜卑的本部组成,齐心御敌,兼有洛阳此坚固的大城为凭,却是即使在蒲茂、孟朗的亲自指挥下,莫说是攻破洛阳城了,直到现在,甚至连慕容武台在城北的郊营都还没有打下。两军对垒,已是僵持了十多天了。
这一日,秦州得而复失,被莘迩攻下的军报,被加急递送到了蒲茂的军中。
蒲茂正与孟朗在营前,观察洛阳的城防情况。
收到军报,蒲茂一目十行地看过,抬起头来,对孟朗说道:“莘幼著小狡,竟翻越岷山,救援阴平。陇西郡才为孟师克复未久,就又被莘幼著给攻陷了!”
孟朗从蒲茂手中,把军报接过,细细看了一遍,说道:“臣本以为已足够重视这个莘幼著了,不意还是小看了他,被他趁机偷巧,重夺去了陇西。不过也不打紧,只待我王师攻下洛阳,则虏魏之洛州、豫州,大王即唾手可得;然后遣一偏师,挟此胜威,再去把陇西打回来便是!”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透出的是十足的霸气。
这份霸气,有五成是真的,有五成是做出来给从於蒲茂左右的那些诸将们看的。
想秦军正全力攻打洛阳,偏在此时,传来了陇西失陷,蒲獾孙、同蹄梁、吕明、姚桃、仇泰、冉僧奴等一干秦将皆败,石首乃至身死授首,赵兴叛投定西的军报,不用想,也能知道,这一定会给秦军的士气造成相对程度的打击,那么,在这个时候,蒲茂、孟朗就越发需要镇定。
君臣二人,在此方面,倒是很有默契。
蒲茂一副不把军报当回事的模样,笑道:“此回被莘幼著侥幸获胜,没能把之擒获,惜哉,我在咸阳城中给他备下的宅院,看来还得再空置些许时日了!”
孟朗笑道:“臣早就想给大王说,大王在咸阳城给莘幼著备下的那所宅院,臣亲眼见过,实在富丽堂皇,固是大王对他的一片仁心,然正因太过奢华,却不见得会得他喜欢啊。”
“为什么?”
孟朗煞有介事地说道:“莘幼著虽非出身寒族,其家亦定西之小门户也,此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臣闻他有次去曹斐家赴宴,如厕之时,竟把曹家厕中,侍女奉上用来塞鼻子,以阻异味的干枣给吃了好几个,端得是闹了个大笑话,在定西不少被人嘲笑。此一田奴也,上不得台面,故是臣说,他不一定能会在大王给他备下的宅院中,住的舒服。”
“如厕之时,把堵鼻子的干枣吃了好几个”云云,这不是莘迩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