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部队,打着同样的旗帜,正在冒雪围攻一座坚固的坞堡。
从这里向东南,冀州,常山郡,井陉县的乡里道上,相同的旗帜在雪中雄壮的招展,乡中的少年奔逐追看;向东北,幽州,渔阳郡,犷(guang)平县,欢声震地,一面“乞活”的旗帜领着成群的唐人战士,与数百驰马怪叫的乌桓骑兵,争先恐后地朝刚刚被攻开的城门涌去。
雪越来越大,风越来越狂,鹰展击於霄汉,酷冷的深冬,虽将北地的河流冻结,江山壮丽,龙探首於渊,那一点点、一点点,不可抑制的火苗,却好像很快就能燃作燎原之烈火,——差的,只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振臂而呼,只是一句令千百勇士甘愿为之赴死的号召。
冯太、冯宇等人去投的,自是洛州附近的乞活。高平郡在济水北岸,洛州在济水南岸,他们沿着济水西行,总的路程共约六百多里,道路颇远,又需经过数个魏国的重镇,到底最终能否安然地到达目的地,顺利地投到洛州乞活旗下,却是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东躲西藏、艰难跋涉於雪下的冯太、冯宇等人,饥寒交迫,抬头望去,洛州不知何时能达。洛州与蒲秦的河东、弘农两郡接壤,沿着黄河西入弘农郡,抵至蒲秦的洛州,在风陵渡,黄河北上,离开黄河,再顺着渭水继续向西,二三百里,即到蒲秦的都城咸阳。
孟朗对魏国的局势极其关注,差了许多的探子在魏,慕容暠病死、贺浑邪起兵自立的消息,比之定西的莘迩、曹斐,他得到的更早,刁辖还没进至湖陆县,这消息就已传到了他的案上。
时间回到数日前。
孟朗刚刚收到情报,即马上命车,赶去咸阳南城区的宫城。
到了宫城,求见蒲茂。
蒲茂也真是勤政,今天非是朝会之日,大雪连下四天了,即使烧着火龙,殿中亦甚寒冷,而他却一大早就起来,到了日常处理政务的殿内,批阅各地呈来的军政上疏,和往常无有不同。
闻报孟朗求见,蒲茂一边继续浏览和回复奏折,一边召他进来。
等孟朗来到殿中,蒲茂这才放下了手上的毛笔,起身笑迎。
“大冷的天,孟师不在家避寒,怎么来了?”说着话,蒲茂瞧见孟朗的肩膀湿了一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适才进殿的时候,殿檐上的冰凌掉了一节,恰坠在臣的肩上。”
蒲茂大怒,训斥殿上伺候的内宦,说道:“殿檐结冰,不知将之清掉么?落下来打到孤无妨,万一把孟师打伤了,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