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自不会为此生气,她偏转头,见内宦、宫女们都在看顾令狐乐,便唤莘迩单独近前,咬了咬樱唇,对他低声说道:“将军离都已近两月,我、我,……我着实想念。”
“想念”云云,她说得微不可闻。
接着,她声音略高,往下说道:“本想今夜就在宫中置宴,为将军庆功,然将军远道归来,一定很累了,是以便改在后日。待至后日宴上,我亲自敬酒将军!”
莘迩说道:“太后的酒,臣饮如甘泉。”
在殿中待了一个多时辰,暮色将至,莘迩拜辞而出。
到了家中,令狐妍、刘伽罗等已经给莘迩备好了宴席。
莘迩叫刘壮也来,对刘壮、刘伽罗说了派人去他俩的家乡寻其亲人、没找到什么近亲,只找到了他的两家远亲,已然带到王都的事。
刘伽罗是在定西出生的,家乡对她而言,只是个地名罢了,没甚么惊喜;刘壮不然,又是感激莘迩的贴心,又是激动有生之年,还能相会宗亲,恨不得立刻就去见那两家远亲似的。
莘迩笑对他说道:“你这两家远亲,拖家带口的,合拢一起,足有三四十口,故我未把他们带到家里。他们现都在西苑城的兵营暂住。你明天拿些钱,觅个宅子买了,把他们安顿下来。既来了谷阴,不可无有营生,你看他们是想经商,还是想种地,经商的话,给些本钱,种地的话,就把咱家的地分与他们点。给他们的钱,我也不要他们还;给他们的地,我也不要他们的田租,唯有一条,你给他们交代清楚,不许仗势欺人。”
刘壮感动得不得了,连声应诺。
酒到酣处,刘伽罗抚琴,阿丑唱歌,令狐妍支着腮帮,听到兴起,跳了一支从西域婢处学来的胡舞。这一场给莘迩洗尘、兼带贺功的家宴,到夜半乃止。
莘迩先去刘伽罗的屋内,抱了会儿女儿,然后来到令狐妍的房中。
推门进到室内,但见令狐妍不知何时,换上了褶袴戎装,一手拿着根马鞭,一手威风地叉着腰,举起俏脸,乜视莘迩,挑衅似地说道:“莘阿瓜!适才宴上,我瞅你得意洋洋的,挺有点不驯之态!我斟酒与你,你竟然还敢嫌凉?莫以为你打下汉中就能在咱家扬眉吐气了!要非我身是女儿身,汉中这场功有你的份儿么?来来来,咱俩比试比试,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不让须眉!”
说着,令狐妍挥鞭来打。
莘迩哭笑不得,抓住她抽来的马鞭,轻松夺下,提之在手,将她推到榻上,问道:“还要比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