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万军,深入千里,旬日而灭蜀功成,司马错、邓侯不能及也。方是人杰!”
邓侯,是前代成国时的一员名将,灭掉了当时蜀中的割据势力。司马错不必多说,成都城就是他与张仪建的。
两人彼此吹捧一番。
说来桓蒙与莘迩,两个人现在都是有灭国之功的。冉兴虽小,也是个国。尽管灭冉兴一战,是麴爽做的主将,但麴爽只是具体的实施者,战前的谋划等等,主要还是以莘迩为主。
二人既皆有灭国之功,对军事都有浓厚的兴趣,话题又被莘迩提到了桓蒙的灭蜀一战,瘙到了桓蒙的痒处,免不了,就灭蜀的过程、捎带灭冉兴的过程,两人就要讨论一番。
越说越热闹。
说了多时,帐中一人咳嗽了声,是袁子乔。
桓蒙明白他咳嗽的用意,虽是与莘迩正谈到入港,深觉酣畅淋漓,却也只能意犹未尽地止住了话头,端起茶碗,饮了口茶,以湿润嗓子,徐徐说道:“我闻剑阁是天下至险。只闻过其名,未尝亲眼见过。入蜀的时候,我乘船走三峡,已觉三峡险要,剑阁之险,犹在三峡之上乎?将军从剑阁来,不知剑阁究竟是有多险?可能为我一说?”
莘迩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卷纸,示意侍立塌边的吏卒捧给桓蒙。
桓蒙接住,问道:“这是什么?”
莘迩说道:“一首诗。”
“什么诗?”
“督公问剑阁有多险,看罢此诗,督公就知道了。”
桓蒙将信将疑,把纸展开,低头去看,才看了两句,神色大变,猛然抬起头,问道:“此诗是谁人所作?是将军所作么?”
莘迩笑道:“督公请先读完。”
桓蒙看了一遍,爱不释手,从头又看,连看三遍,忍不住吟诵出声,念道:“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於上青天!”
帐中陪坐的程无忌、周安、袁子乔等人,本不知诗句内容,见桓蒙观之再三,好像那纸上有什么莫大的诱惑也似,把他吸引得流连不舍,表情不断变化,或惊或叹,无不觉得奇怪。
有如周安这样戎马为生的,就心中想道:“明公虽好文学、清谈,然此左右只是一首诗罢了,何至於是!”於今清谈盛行,不会清谈,没有文学之才,是万难打入名士圈子的,因此桓蒙青年时期,亦是颇为热衷清谈、写玄言诗的。
忽闻桓蒙读出声音,众人皆倾耳细听。
只听到这开头的四句,不管是否有足够的文化修养,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