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一年数换!何能与千秋一臣相较?怎会是桓公所求?
“这个道人不识桓公胸怀,以常理揣测,说此奉承之言,亦无怪桓公以绢、钱戏他。”
“上公”云云,本朝行“八公”之制。
太宰、太傅、太保,周之三公官,本朝与前代说白了,都是权臣篡位得的国,得国不正,为维护皇权,本朝有意重整尊卑秩序,因而袭用周制,把周代的三个公官搬了过来,是为八公中的三个上公;上公以下,是大司马、大将军;再以下,是太尉、司徒、司空三公。
总计八公。
上公也好,八公也罢,诚如习山图所思,从前代秦朝到现在,几百年间,得拜为公的大臣确然不止数百。儒家讲究天人合一,有个天灾人祸,常常就会把在任的某个“公”给撤免掉,多的时候,一年也的确会换上好几个。
这怎能与桓蒙的理想,做个“千秋一臣”相比?也就难怪桓蒙会拿绢、钱调戏此道了。
至於为何说桓蒙是在调戏他,而不是真的要他自裁?桓蒙才得蜀未久,正在延揽人心,自然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把自己请来的人给杀掉,真要杀了,蜀地的人心他也就得不来了。
习山图看这道人可怜兮兮的,眼泪都出来了,深觉好笑,强自收敛笑意,温声安慰於他,说道:“君几误死!君善观星,应闻星宿有不覆之意,故桓公以绢赠君,是相戏耳;钱五千,是送给君的回家的路费啊。君且安心,桓公必无迫君自裁的意思,只管去辞别桓公,收拾行囊,明日归家便是。”
道人又惊又喜,说道:“桓公赐绢、钱与小人,竟是此意么?”
习山图说道:“然也。”
道人知道习山图是桓蒙的爱臣,要不然也不会来求习山图救命,既是爱臣,想来定然了解桓蒙,他说桓蒙无逼自己自裁之意,应该不假,当下信了习山图的话,欢天喜地,爬起身来,抖了抖衣上的尘土,换回“贫道”的自称,说道:“多谢主簿开喻,贫道这就去帅帐晋见桓公,辞别归乡。”
习山图讶然问道:“桓公不是去了城中么?”
道人不明白习山图在说什么,说道:“桓公就在帅帐,正与群臣议事,没有去城中啊。主簿此话何意?”
习山图想道:“袁君对莘征虏所言,却是虚辞。桓公实未去成都。不知在帐中商议何事?”桓蒙召他去见,他不好冒然自去,虽是心中疑惑,也就罢了,说道,“我随口一说。”
道人遂辞了习山图,出到帐外,顺军营中的大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