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在剑阁山南边的秦德城外,习山图碰上了巡逻的定西骑兵,对他们告之来意。
骑兵们即领他入城。
城中守将现为麴章。
此次从莘迩伐蜀的麴家将校共有麴章、罗荡两人,麴章勇武不及罗荡,智略亦平常,故而在南郑等诸战中皆不怎么显眼,然而毕竟是他麴氏的子弟,莘迩遂把暂守秦德的任务交给了他。
麴章闻讯,不禁心道:“征虏料事如神!桓荆州果然再次遣吏而来!”
按照莘迩提前的交代,麴章不失礼节,派出亲兵,热情周到地把习山图护送到了剑阁。
习山图只闻过剑阁天险的名声,这是头次亲眼见到,行在通往坞壁的小道上,左右仰望,俱是上接云霄的峭壁,心中感叹,想道:“要非明公打下了成都,伪蜀秦主投降,此座剑阁,莘征虏何能轻易占得?”
到了剑阁堡中,莘迩已在室内相候。
习山图在门口脱去鞋履,去掉佩剑,昂然挺身,跨过门槛,大步而入。
看时,只见主榻上坐着一人,年约二十六七,眼睛明亮,颔下短髭,著赤褶袴,坐姿英拔。
习山图知这定就是莘迩了,长揖行礼,说道:“下官荆州刺史府西曹主簿习山图,谒见将军。”
莘迩笑道:“主簿请起。”
莘迩的视线落在习山图的身上,习山图惊奇地发觉,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样,他没有感到咄咄之态。
在他原先的预想中,一个敢杀令狐氏宗室、虎口夺食抢占剑阁的人,再是被郝盛形容“温温和和”,其目光肯定也是会给人以威压的,然而,他此时此刻,却不意非但无有觉到刺骨之森凉,反而让他恍惚间,如沐春风,竟误以为是在桓蒙面前也似。
习山图定下心神,想道:“不对,征虏与明公的目光并不相同。虽然皆如春风,明公的目光,可比二月之风,犹带斧钺之锐;征虏的目光,却如三月春风,较与明公,似更柔醇。”
吏卒捧上酪浆。
莘迩说道:“剑阁山野之地,没有什么好的饮料。这酪浆,是我军中之物,也不知主簿能否饮惯?”请习山图入座,说道,“主簿且请先上坐榻。”
那酪浆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习山图只闻了一闻,就想作呕,却心中想道:“莫不是给我下马威?我如不饮,彼定小觑於我;旁边坐的那几个征虏属僚,个个虎视眈眈,势会对我大加嘲笑,我的气势先就弱了三分,不利达成使命。”
想到此处,习山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