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在成都街头唱的《巴人调》。这巴人调,本就是賨人的歌谣之调。
数千唐卒,从早上开始,攻城到下午,彭模城犹固若磐石。
战场东边十来里,是桓蒙主力的营地。
桓蒙此回所带伐蜀之兵马,战兵总计才万余人,而蜀地李氏可动用的兵马,只成都周边的,就不下五万,为防备武阳、成都等地的蜀兵来援,桓蒙没有办法把全部的军队都投入到彭模,因此,他带着剩余的部队,停驻备战在此。
眼看已将傍晚,还没有捷讯传来,饶是以桓蒙之胆壮,也不由些许的焦心起来。
放荡不羁的谢执,亦不复通达散漫的模样,脸上的忧色越来越深。
司马无忌等将校,数来请战。
不赞成桓蒙伐蜀的参军毛肃之,不计较被周安轻辱过的前嫌,以大局为重,主动请缨,换上了甲胄,趋行入到桓蒙的大帐,说道:“昨天的军报,说虏将昝定统蜀兵两万余已出成都,驰援犍为郡。明公,今天如攻不下彭模,等武阳和昝定的援兵赶到,我军少,长途至此,孤军在外,势将危矣!肃之敢请领精卒千人,往助周益州!”
袁子乔在座,起身拂袖,说道:“何须毛参军!明公,子乔请往彭模!不用一兵一卒,日落前,定有捷报传来!”
桓蒙说道:“彦叔,不需一兵一卒么?”
袁子乔说道:“子乔一人足矣!”
长揖堂上,礼毕,便就帻巾鹤氅,捉扇而出。出到帐外,袁子乔只带了从骑一人,上马急赴彭模。马到战场,穿越兵阵,径至周安的将旗下。袁子乔也不下马,扇指天日,问道:“酉时可破否?”
周安说道:“板楯蛮悍不畏死,真蛮夷也!我严下军令,回顾者斩,然由辰至今,战已四个时辰,兵卒没有得到一刻的歇息,而城犹不能下。从现在到酉时,只有一个时辰,这……。”
“公知你为何鏖战四个时辰,却仍不能破城么?”
“敢请教。”
“板楯虽悍,我军不精么?较以甲械,板楯何如我军!城所以不破者,不是因为板楯悍勇,而是因为公之将旗,距交战之所二百步!兵士死斗於前,公则晏然於后,子乔试问公,主将惜命至此,纵是再有严令,彭模如何得破?
“桓公授攻彭模的重任於公,却没料到公名为‘安’,真‘安’也!”
周安的儿子周楚、孙子周词皆在侧,听到袁子乔直呼周安的名讳,顿俱大恚,一起拔剑,怒目相视。
周安既羞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