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着胡夷的习惯。
其诸子俱著各色的锦绣褶袴,腰蹀躞带,挂金饰牌,头戴远游冠。
诸子中一人,三十来岁,冠有三梁,以翠羽为緌,缀以白珠。这是慕容暠的嫡次子慕容炎。慕容暠的长子已卒,慕容炎是魏国的今之皇太子。其余诸子的远游冠都以青丝为緌。
蒲秦呼慕容氏为“白虏”。鲜卑人的肤色多很白皙,慕容家的基因出色,其族中子弟又皆高大,慕容暠的诸子个个都在八尺上下。数子立在一处,无不魁梧英俊,给人以珠玉琳琅之感。
慕容暠却无欣慰之意,他眼神游离,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时而,他往殿门处看去。
不远处的内侍知其心意,每次都在这个时候回答慕容暠:“大司马还没有来。”
大司马慕容瞻,是慕容暠的幼弟。
与西唐“八公”均为虚职不同,魏国的大司马是具有实权的最高军事长官,设此职之用意是在帮皇帝分担统军的重任,“大司马总统六军,不可任其非人”,多以皇帝的兄弟出任为主。
慕容瞻,是魏国当今重臣中顶尖的实权派。
轻轻地脚步声在殿外响起,传入到寂静无声的殿中。一个四十上下的壮健男子身着褶袴戎装,到了殿门口。门口的侍卫、宦者通报:“大司马到。”
慕容暠示意召他进来。
大司马慕容瞻快步入殿。
慕容暠的诸子给他让开位置。
他伏倒榻前,说道:“臣弟瞻拜见陛下。”
“你起来吧。”
慕容瞻起身,眼中亦满是担忧,看着虚弱的慕容暠,关切地问道:“陛下急召臣弟入宫,可是有什么要事么?陛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慕容暠叹了口气,呼慕容瞻的小名,说道:“元宝,朕不行了。人生长短,命中注定,复何所恨?唯是国家多难,板荡不定。
“贺浑邪,狼子也,朕一直想擒下他,杀了,悬首城门,奈何他与江左潜通,如要攻伐,需得举国与战,这些年朝中的局势不许朕这么做。拓跋部占有代北,拓跋倍斤无子婿之份、人臣之礼,上次讨柔然,只因为大军误踏了他代北的田地,他竟就欲兴兵与朕动刀戈,朕也早想教训教训他了,然而病体不适,无法用兵。戎虏蒲茂,重用孟朗,小有兴盛之像,亦我朝之敌也!江左名臣颇有,天命虽已属我,而其犹差可苟延,数十年不坠,更我朝之大敌。
“我部起於棘城,兴於龙城,攻战三十年,东降高句丽,北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