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谈兵耳!
“且慢。老氾被我举为录三府事前,数十年都在牧府任职,从来未有掌军,向来不悉兵事,纵是纸上谈兵,他也没本事说出这么个一二三。……他没这个能耐,而忽然奏请攻打南安?其意何为?……是猜出我欲用兵朔方,想要以此阻我么?嘿嘿,好谋划啊!
“这个谋划是谁给老氾出的?小氾倒是带过兵,但西海一战,冒进中伏,从麴侯攻冉兴,也无寸功,足见此人韬略寻常。这个谋划,定不会是小氾给老氾出的。那会是谁?……陈荪这个老滑头么?老陈啊老陈,老子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还不死心?还要在背后搞事?”
莘迩斜眼去寻陈荪,看到陈荪站在氾宽的后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能陈荪也在留意莘迩,很快就感觉到了莘迩的目光。
他没有迎上,仍旧面孔朝前,踌躇了稍顷,把视线投到了正在上言的曹斐身上。
曹斐眉飞色舞,说道:“氾公此奏,真是、真是……”搜肠刮腹,寻摸出了个形容词,“高明!以令狐曲、麴球分别进兵,吸引住天水郡的戎虏,潜发大军,奔袭南安,诚如氾公所言,一战可以克之!南安归我,我朝的东南边境,自此无忧了!”
他昂首挺胸,作出赳赳的雄壮模样,抱拳在胸,主动请缨,大声说道:“大王、王太后,臣部的甲士、铁骑,都是咱们定西的一**锐,已然数年没有出征,将士们终日饱腹,无不思为朝廷出力!求战心切。臣不才,敢请领本部兵,为大王、王太后克取南安!”
左氏说道:“领军的忠心,我早就知道。请领军暂且退下。”
曹斐退返班中,站回到了莘迩的身后。
莘迩等了一会儿,不见陈荪、麴爽表达意见,注意了一下麴爽,见他似在沉思,盘算想道:“老曹利令智昏,眼热麴氏一门两大侯,做梦都想也弄一个!却也不想想,南安是那么好打的么?便纵是真的要打南安,又哪里需他领兵?出於减少路途粮秣的消耗,首选当是唐兴郡麴侯的部曲。已用麴侯之兵,南安位处边地,郡守须得能战知兵,这样一来,若果能打下南安,郡守之任,就非麴氏不可了。麴爽沉思不语,应是想到了此点。
“我坏了他嫁女之事,虽然当面晓喻,对他直言,他如嫁女,对麴氏反而不利,他亦被我说服,但我与他两人间,不免会起隔阂!我得赶在他想定之前,先把老氾的此议给否了,不然,等到他想定主意,出来支持老氾此议的时候,我再反对,我与他间,隔阂将会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