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郭道庆,号为‘郭道理’。这些日行军途中,我少与他见面,即便相见,也少有言语,还当传闻有虚。於今再看,丝毫不假!”
郭道庆家世敬道家,他深得“谦退”二字的“真谛”,不像田居那般气傲,日常奉行与人为善的“道理”,见唐艾注目於他,展开笑脸,还了个灿烂的笑容。
唐艾扭回脸,对麴爽说道:“‘矛盾’者,意涵两重,矛锐与盾坚,两者是对立的,一也,无矛便无盾,两者是依赖的,二也;辅国将军将之引申为对立两物间相依赖而又相排斥之深意。”
麴爽眉头深蹙,问道:“什么玩意儿?”
唐艾放弃了从理论上给他解释何为“矛盾”,转为举例,指了指坐在他下首的田居,说道:“前天,田长史占我坐榻,我不让他占,这就是矛盾。”
田居怒目说道:“你说什么!”
麴爽点头说道:“你说这个啊,那我明白了。”
唐艾说道:“矛盾又可分为主次、内外,比如田长史与我争坐,就是我军内部的小小矛盾,此乃次要之矛盾;我军与冉兴的矛盾,是外部的矛盾,是主要之矛盾。”
麴爽琢磨了片刻,觉得这种说法很新颖,也很有道理,心道:“莘幼著的此文,待打过此仗,我不妨寻来看看。”说道,“然后呢?”
“总之,辅国将军在此篇文中,专用了一部分,发明和阐述矛盾的主次、内外关系。放到今下来讲,我军与冉兴和蒲獾孙都是外部矛盾,但冉兴是主要矛盾,蒲獾孙部,次要矛盾罢了。不可为了次要,而丢弃主要。因是,就算蒲獾孙部是真的撤兵,就放由他逃走又有何要紧?”
主次矛盾的威力在於,把这个武器拿出来以后,一切复杂的局面就都会被剖析得有条有理,明明白白,让糊涂的头脑清晰,让能辩的无可争辩。
唐艾的此话说了,帐中的诸人,俱皆信服,连带田居亦无话可说了。
唐艾又道:“而如果蒲獾孙不是撤兵,是被我料中,果然用计设伏,……中尉,这说明什么?”
麴爽问道:“说明什么?”
“说明无论‘平阳、河东失陷’的消息是真是假,至少有一点我军已经可以确定了,那就是虏秦在东南的战事相当吃紧!蒲茂和孟朗抽不出手来援助冉兴、陇西。故是不得不采用诈计,奢图以此重挫我军。”唐艾从坐榻下来,剑眉星目,长袖飘飘,他举扇下挥,说道,“中尉,短期以观,我军后顾已然无忧!明日一早,我军便可卷袭南下,大举攻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