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爽闻报,即召长史田居、司马郭道庆、谘议参军卫泰、裴遗,麴硕派来与他会合的族兄麴章、族子麴凛,和因莘迩之举荐,得以被朝廷钦命从军的大都督府右长史唐艾等入帐来议。
唐艾是最后得到的通知,当他进到帐中时,田居、郭道庆等人已经到了。
看了看帐中的人物和情形,一种被排斥的感觉,油然升上唐艾的心头。
却是麴章、麴凛不提,那田居、郭道庆、卫泰三人,与麴爽皆是老乡,都是西平郡人,只有一个裴遗,家在敦煌,不过他家久为麴家故吏,也是与麴家关系极深的。
好个唐艾,倒是半点不介意,手捉羽扇,足踩木屐,无拘无束,冲麴爽行了揖礼,转圈瞧下两侧的坐榻,自管“踢沓踢沓”地行到上首,让过上位的麴爽从兄麴章,向已然坐在次席的麴爽部中长史田居说道:“长史坐错位置了吧?劳烦,给我让一让。”
西平称得上自号的大姓有十数,麴爽也好,麴硕也罢,军中的幕僚、将校多是出自这些家族。这些家族里边,又尤以田、郭、卫三姓最为显著,在西平本地,他们三家是仅次於麴氏的。
田居当年出仕,乡评三品,已是很高了,亦心高气傲之人,早就看不惯唐艾那一副即使行军,也出必牛车,帻巾白氅,从不戎装在身,扇不离手的“装模作样”,这一路行军,两人着实闹了不少矛盾,这会儿哪里肯让?“嘿”了一声,把脸扭向一边,只当没有听见。
诸人的视线都投向了田居与唐艾两人。
一片沉默之中,众目睽睽之下。
唐艾绕到榻后,把羽扇插入腰带内,撩起袖子,分开穿着木屐的双脚,扎了个马步,沉身用力,但闻得一声闷喝,紧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响,他竟是把田居所坐的短榻给掀翻了。
田居措手不及,扑倒在地。
他仓皇爬起,顾不上扶正头冠,转身怒道:“你干什么!”
唐艾扶起坐榻,拂去手上的灰尘,将羽扇抽出,重新拿起,从容说道:“我要坐我的榻。”
“你!”田居摔倒的时候,脸先着的地,他感到半边脸都是疼的,摸了一把,沾手上了几根羊毛,好在帐中铺有地毯,这才没给他毁容,他怒道,“你险坏我脸!”
唐艾骗腿上了坐榻,端正做好,晃了晃羽扇,笑道:“我本就不在意你的脸。”
田居大怒,就要动手上来殴斗,听得一人发笑出声,看去,见是麴爽。
麴爽高坐主位,笑道:“二卿性情流露,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