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昔,先王薨时,他家连个顾命大臣都没有得到,如果‘录三府事’此职,再被别家出任,宋家的衰微就将会是无可挽回的了。从这一点说,宋闳对此职,定然是做梦都会想。
“但是,依照眼下的情势,宋闳却又必然清楚,他是最不可能出任此职的人。”
“为什么?”
氾丹说出了三个字:“段承孙。”
“段承孙?”张道将明白了氾丹的话意所指,说道,“不错。段承孙尽管说毒杀姬韦是他一人的所为,但王城舆论,却在传此事的背后,其实是别驾小宋公的指使。小宋公一天洗不脱这个嫌疑,内史宋公就无法安然地出任新职。……唉,说起来,宋公是受小宋公的拖累了啊!”
“洗不脱这个嫌疑?宋方的这个嫌疑,是断然洗不脱了!非但他洗不脱,当宋闳不得就任录三府事的消息传到校事曹,传到段承孙的耳中,我看呐,十有八九,在认识到宋家将衰之后,绝望之下,段承孙就会把宋方给吐出来了!”
张道将彻底明白了氾丹的思路,说道:“氾公所言之‘空欢喜’,原来是这个意思。”
也许是兔死狐悲,又或者是被政斗的残酷触动,氾丹与张道将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张道将低声说道:“氾公,你说‘录三府事’此议,是辅国将军才想到的,还是他早就想到,而只是在这个时候才提出来的?”
“此议干系重大,必得经过长久的讨论和考虑,才能构思成熟。莘幼著定是早有盘谋,只是此前没有好的时机,故此才放到今日上奏。”
现在,的确是一个提出此议的好时机。
正如氾丹的分析,因为宋方的牵连,宋闳目下是断然不敢接受莘迩的举荐的,那么在以此进一步地打压了宋家之同时,又借宋闳的辞任,顺便给段承孙造成巨大的压力,迫使他把宋方攀咬进来,对宋家再一次进行打击,可谓一举两得。
第二天的朝会上,令狐乐和左氏把莘迩设立“录三府事”的提议下给群臣商议。
氾宽带头支持。
在此议经过了朝廷的通过之后,群臣再议首任“录三府事”的人选。
宋闳辞受莘迩的举荐。
依仿江左“录尚书事”之职任人的惯例,这样的职务,只有阀族出身的重臣才有资格担任。
阀族这一块儿,定西朝中够格的大臣,只有宋、氾、麴、张四家。
重臣这一块儿,够格的,无非就是令狐奉任命的那几个顾命大臣,之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