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兴师动众,举数万之卒,犯我国土,来势虽凶,奈何补给难以转运!我王城有高墙坚垒为御,外又有乌孙援兵,只须坚守旬日,臣料定西军必就会因缺粮而陷入慌乱。到的那时,要么他们主动撤兵;如果不撤,大王适时麾军进击,克败之也不难!而如定西败於我国,大王之名,势将威震西域。臣恭喜大王,霸业成矣!”
此人的话语,深得白纯之心。
白纯抚须说道:“定西兵强,虽有补给之弊,不可轻视。‘霸业’云云,仗还未打,不可妄言!”
嘴里说“不可妄言”,眼睛里已经溢出笑意。
鸠摩罗什再进谏,说道:“大王,昔仅戊己校尉张韶一部,我国已不能攻破,今况定西的武卫将军莘迩亲引大军来?
“贫道闻莘迩有善战之名,卢水胡、柔然、朔方的铁弗匈奴,悉为其所败。卢水胡号称敢斗,柔然温石兰勇且有谋,铁弗赵宴荔,一方小霸也!皆非其敌手。
“大王,遣去乌孙的使者还没有回来,乌孙会不会遣派援兵尚在两可。万一乌孙不救我国呢?莘迩名帅,张韶、索恭皆战将,贫道只恐,我国将危!”
白纯笑道:“鸠摩罗什,你担忧国家安危的忠诚,孤都知道了;但你潜心佛法,素来於军政谋划上少有涉及,却是虑不周全。我送了那么多的宝物给乌孙,且许诺,等到击退定西军以后,还有十倍於此的珍宝奉送,乌孙焉会不动心?你不要多说了,且坐观之,看我大败莘迩!”
见白纯心意已决,鸠摩罗什只好收声。
当下,白纯布置城防事宜,只等乌孙的援兵到来,就大干一场。
……
龟兹王城外。
白纯军议之后的第三天,莘迩的兵马抵至。
一路上,莘迩没有怎么攻打沿途的龟兹城池,因此,虽然是经过了长途的行军,部队的精神风貌还是不错的。索恭、张韶、隗斑、北宫越、严袭一干将吏,都是久经沙场的胆壮之士,求战的心情相当迫切;在他们的带动下,各营的兵士亦皆摩拳擦掌,斗志昂扬。
安排了各营驻扎,莘迩引数十骑,出到城下近处,观看城上的守御。
城外有护城河,城头旗帜飘扬。
守卫的龟兹人有兵卒,也有征调的百姓,乍看过去,密密麻麻,声势不小。
莘迩等骑还没到护城河边,城头就放出了一排箭雨。
莘迩顾对羊髦等人笑道:“咱们离城还有大老远,他们就乱放弓矢,於此可见守军士气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