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葡萄酒;一瓶是用玉瓶盛的,酒味溢出,是来自江左的酃绿美酒。
蒲茂掷下张氏的手,指着案上的酒菜,勃然大怒,说道:“我前日才下令旨,叫后宫勤俭,不许铺陈浪费,你是不知道孤的令旨,还是抗旨不遵?”
张氏拜倒,说道:“贱妾岂敢抗旨不遵?大王严令后宫,悉去罗纨,衣不及地,大王请看贱妾的此裙,非至不及地,小腿都露出来了!贱妾的钗饰等物也都收了起来,备献给大王做军需之用。
“贱妾蒲姿柳质,荆钗陋食是本分,唯大王千金之躯,万民之望,别的能省,贱妾以为,饮食却万不能省!大王日理万机,本已疲累,膳食再省,何以养生?须知,大王之康健,非系一人之康健,而系我大秦百姓之福祉。
“贱妾因存了此念,所以贡献给大王的膳食就稍微丰富了些。大王请看下手那个案几,那是贱妾的饭食。”
蒲茂瞧去,见那个案几上只有菜肴五碟,汤羹一份,胡饼半个,比起备给自己的那份膳食,用寒酸形容也不为过。
饶是如此,蒲茂依旧心火难平,厉声说道:“今日膳食所费,全从你的月例里扣!这回就不罚你了,再有下次,严惩不贷!”甩袖而出。
偌大的殿中,香炉里空空如也,才换上的粗布帷帐低垂,黑色的案几中间,张氏俯拜的身影显得渺小单薄。
蒲茂气冲冲地出了长春殿,登车令道:“去王后的寝宫!”
他的正妻姓苟,其族乃是秦国“国人”的大部落。早在蒲茂篡位以前,苟王后的父亲、兄弟就是他的死党,俱在军中,各掌兵权。蒲茂登基之后,对苟氏一族加以了极其的重用。
较以尊贵,作为唐人的张妃之家,与苟王后家是远不能比的。
夜色薄薄,笼罩宫中。
风还是那风,花柳也还是那花柳,羊儿依然莹白,羊车依旧平稳,蒲茂的心情却不复方才了。
到了苟后的住殿。
对苟后来说,这是意外之喜,忙不迭出迎,陪着蒲茂进殿。
听得蒲茂还没吃饭,苟后急忙令宫女捧上酒菜。
苟后性子软弱,蒲茂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却是与张氏的“小动机心”迥异,宫女们给蒲茂上的饭食只有菜肴数碟,亦无美酒。
蒲茂见状,稍微收起了形於脸色的怒气。
他点了点头,说道:“还是王后知我!”
素来疼爱的张妃也“阳奉阴违”。
蒲茂有感而发,喟然说道:“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