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远支子弟,因为身体残疾,作不了官,托庇於张家门下,做了个衣食客;颇有智谋,日常在张家宅中听用。
进到室内,张龟再次下揖,说道:“郎君召龟时,龟方还家,因是耽搁了些许。”
“你坐下吧。”
这会儿夜色已至,室内点着烛火。
张龟看出张道将心情不快,坐下问道:“敢问郎君,不知何事召龟?”
张道将很孝顺,对父亲的话,从不打折执行,既得了父亲的吩咐,要他向张龟问计,当下不作隐瞒,将事情原委告之,说罢,问道:“阿兄,你有什么办法?”
北人犹比南人更重宗族,是以,两人虽是远亲了,张道将依旧按习俗呼他为兄。
张龟思忖稍顷,说道:“龟有上下两策。”
“说来。”
“待朝廷设县任官,择一可用的人,修书一封,请大农进言王上,除授‘令长’。此为上策。”
张道将不乐说道:“今才召来百余胡落,何时设县,遥未可知;再则,即使我伯父举荐,大王用不用,且在两可。这怎么能是上策?……你的下策是什么?”
“选几个门下的胡奴,使去牧场,挑唆内徙的胡落生事。胡落如果不服张景威管治,府君定就只能将他唤回,重新任官。”
张道将大喜,说道:“此策上佳!”指教似的对张龟说道,“阿兄,你谋略是有的,唯是常搞不清何为上、何为下,未免糊涂!”
张龟心道:“下策是小人的勾当,事倘泄露,府君必将与张家为敌。府君得大王信重,即便动不了张家的根基,张家也不会好过。此两虎相争是也。何如请下王令?堂堂皇皇,非但可以显出张家的大气,兼以没有后患!”
出谋划策是他的职任,用不用,用哪个,是家里主人的选择。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作辩解,应道:“是,是。”
“你与胡奴们熟么?”
张龟心道:“我好歹是个士子,怎会与胡奴相熟!”知张道将心直口快,没有城府,亦不怪他,没因之生气,答道,“龟认识几个胡奴的首领。”
“那这事儿就交你去办啦!你明天便去选人,越快选定越好,早日打发去牧场,最好闹个天翻地覆!”想起莘迩的不给面子,张道将就窝火。
“诺。”
张龟辞出,一脚高、一脚低的,出了张宅,就着月色回家。
他家与张道将家不同“里”,相距甚远。
才到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