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外无连枝;他以二十余之龄,督三郡军事,官居五品将军,宰掌一郡,可谓年轻贵重,其虽非气盛之人,当着如许多的郡吏,倘使落不下面子,因此致怒,与张家闹起来?”
想到此处,傅乔面现忧色。
张家名重西州,与宋、麴、氾等姓,共为陇地的一等士族。
这一代的张家人,大宗以张金兄弟为首。张金养望数十年,已隐为建康郡士人的领袖,把控着地方的舆论。他的兄长张浑现为朝中大农;大农与郎中令、中尉并为王国三卿,主国秩的收取及财政的出入,类如后世税务、财政部门的长官,掌握着定西国的经济大权,位高权重。
就连令狐奉都没有动张浑的官位,可见其家在朝野的影响力。
较以张家在陇地的根深蒂固、枝繁叶茂,莘迩远不能比。
傅乔担心莘迩气盛,万一与张家怼起来,便是有令狐奉的偏袒,估计亦占不到便宜,十之八九,恐怕会落个灰头土脸。
他心道:“以我与张金打交道的这几次看,这个人,并不像郡里的风评,不是谦退宽和的人,胸怀丘壑,内实棱岩,非易於之辈。幼著与我生死交,数次帮我,我不可隔岸观火。”
想定。
傅乔徐徐笑道:“府君威严,遂使阿蜍仓皇跳窜。”
蜍,是张道将的小名。
用在此处,乃一语双关,是说莘迩适才沉脸的威严,竟吓得张道将像只蟾蜍似的跳着逃走了。
吃惊张道将无礼表现的功曹史亮等郡吏,也如傅乔一般,深恐莘迩发怒,俱悚坐无言,听得傅乔此句,无不心中赞叹:“傅公机敏!”窥觑莘迩神情,见他转怒开颜,慌忙都欢笑奉陪。
莘迩正觉下不来台,有心动怒,稍忌张家声势;无动於衷,诸吏面前,将坠己威,拿不定主意时,得了傅乔的此句缓解,顾盼傅乔,心中想道:“老傅这口活儿,有一套!”哈哈大笑。
黄荣在尉曹的官廨找到了张景威。
张景威是黄荣那个小团体中的一员。
黄荣当着莘迩的面恭恭敬敬,对张景威自吹自擂了不少,好像是他硬从张道将的手里给张景威抢到了此职似的。
张景威三十多岁,不是毛头小伙子,非是黄荣几句话便能哄到的。
他心知既如黄荣所言,莘迩目前对土、寓之别并无兴趣,也就是说,没心思收揽寓士为爪牙,那以黄荣、张道将两人的家族身份论,莘迩不选张道将所举之人,定是因为别故,与黄荣无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