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润和而压抑的雅色渐为一抹收敛的杀意所掩,身体却已无动于衷,也没有剑在手,所以这杀意到底也只能做为余仇旧恨一缕,或隐或散。
然而他才收了眼,那家伙却也一声嚷了起来:“哟,那边的可不是咱仙家的爷嘛,怎的这是得拿自家的看家宝贝出来讨生活了?”这似竹竿的蜈蚣精手里端着只毒盅,悠悠然的迈着大爷的步子溜达了过来,临近了便探着脖子凑着眼张望这罗列粗布上还带着清露的药草,啧啧砸着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这仙门的少年紧了紧眉,却低着头,只字不语。
这些草药在山里的小溪清洗过,仍挂着一身清珠凝露,为天边的阳光一照,晶莹流彩。
这蜈蚣精大有一副“狗仗人势”的架势,仗着如今朝廷里有位半妖的元帅撑腰,便敢肆无忌惮的折辱昔年哪怕只是一听风声便会全身打抖的仙门人。
这仗势欺人的蜈蚣精故作漫不经心的一脚踏上列着药草的洁净粗布,手里转着毒盅,“哎呀,这些个破烂玩意儿呢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赶紧整点稀罕货,像什么灵剑啊仙宝之类的,”他悠悠冷趣着,又挪眼瞧了边上跟着他一块儿挖苦欺人的壮汉随从,“正好大爷我家里缺了柴刀,你家那剑可够结实吧?”
“把脚拿开。”他沉言道。
这蜈蚣精故作耳背的凑低了点身子,装聋道:“啥,你说什么跟蚊子叫似的。”
他忍无可忍的站起身,边上一个颇有“眼力见”的大汉即挥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