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盗得了神明片许形貌便可称之为‘神’?不过一只跳梁小丑!”
宫云归面色瞬而落冷,乍然一刃掀起,易远光侧身一避,躲过了一击。
“影子?那不过是尔等蝼蚁之见!本座即为蓐收本尊!”他狠狠的捏过一把灵识,掀空便将易远光击飞出去,“世事轮迭无常,沧海桑田不休,你以为有什么东西能一如既往的保持原貌……”他森笑着走来,一把扼住易远光的脖子,将他狠狠掼在树干上,却逼近,切齿道:“本座不屑与凡灵蝼蚁计较,但至吾辈于此境地的你——凤凰鬼星,你所欠下的血债,本座必要叫你加倍奉还!”
易远光的喉咙被死死扼住,寸息难过,更无法吐出一个字。
他却又癫狂似的笑了起来,“不死不灭的凤凰,正好,你欠的命太沉,若是只有一条命的话倒真是难办了——”他又猛然一掷手,又将易远光狠狠砸了出去,“你的‘心’被我捏在手里,我想让你做什么就让你做什么。”
易远光落身之处恰好在梧桐树下,方一抬眼,便见李寒笙亡色如生,却有冷泪落颊。
“寒笙……”易远光气浮灵虚的轻轻唤了一声,强忍着一身剧痛略然颤着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他冷笑吟吟的瞧住梧桐树下的李寒笙,不知又转出了什么损计阴招。
“还真是情深意重呐……”他悠悠的收起了手里金光化就的长刃,反捏了一团温煦的灵息,声音也沉哑了几分,“易远光,你原本无错,可惜你偏偏跟那只凤凰扯上了关系,还偏偏意图将我摧毁……”他的眼中暗敛这金泽,纵沉在帽檐阴影之中亦尤为醒目。
鬼星的烈焰在易远光体内滚灼不休,翻转着,却将他一身的伤势消磨。
宫云归掌心蕴起了一团幽火,此火一然,李寒笙躯囊中的灵魂便似受了凌迟一般凄吟不休。
“你做什么……”易远光神魂一骇,忙将李寒笙护进怀里。
李寒笙两眼陡然暴睁,却是空洞亡色,只空洞深处藏蕴着无尽凄哀,尽管躯囊已无法作动,灵魂却在哀恸。
——
李寒笙的魂被锐金锁链死死的捆缚在一片血海深处,四下里唯有漆黑无尽。
她孤冷的坐在漆黑的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膝盖,原本波澜不惊的哀恸却突然被搅弄的风澜叠起,仿佛有人将锥刺穿透了她本已不在体内的心,威胁了另一条她珍视的生命。
血海忽而蹿起烈火一般的滚浪,惊得她心弦一声锐鸣,直刺得她魂绪跌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