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曳稍作一愕,又不动声色的掩下异色,抽泣着,又怀着点感激道:“多谢王爷。”
北燕王应了这孩子一笑,便大步下山了。
回到城中,北燕王仍对从未听说过的“元帅夫人”抱有怀疑,便一路沉思,不多会儿便想到了一个解疑的法子。
君寒是个全身上下都披着谜团的家伙,这京城里最了解他的大概也只有昔年与他成天明争暗斗的丞相。
虽然有点唐突,但还是很有必要去确认一下。
北燕王行事素来雷厉风行,于是马车立马就转向了相府。
这会儿丞相大人正在自己的暖堂里沏了壶屯放了许久的早春茶,难得糊涂的不理国事,就闲然自得的品茶休息。
却没想到北燕王突然大驾光临。
这消息惊得丞相大人手上一哆嗦,差点一口茶呛过气去。
好不容易他那没出息的儿子不来蹭饭,怎又把这位主给招来了?
丞相大人腹诽“晦气”,却还是得整整衣冠迎客去。
两位主相互礼罢,坐下身,北燕王便开门见山道:“元帅可有位夫人?”
哈?
丞相大人愣了一下,“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今日我碰上一个自称是元帅夫人的女子,却觉此女气貌庸俗,实与元帅不相衬。”
“那女子为何自称是元帅夫人?”
“带了个少年,大概想在元帅身上攀附点什么,毕竟元帅膝下无子,倘若能傍个‘元帅’遗孤的名,哪怕不能袭承爵位,多少也能捞点荣华富贵。”
丞相大人听罢,右眼皮抽搐似的跳了一阵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心想——他是这种会四处留情的人吗?
北燕王也很平静的抿了口茶,“我常年身在北疆,虽曾也同元帅接触过,却不曾听说他有什么夫人。”
丞相大人搁下茶盏,“元帅性情孤高,岂会留情如王爷描述的那般鄙陋女子?”
“哦?”
“我也只是听说,东瑜城的沧海阁内确有一位夫人。”
“是元帅夫人吗?”
丞相大人闲然自得的理了理袖,“元帅每至年末必带孩子们回东瑜沧海阁,我曾听犬子提过,那便是与夫人的约定。”
“敢问令公子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闻得此问,丞相的目光略沉,像是触及了什么伤感之事,沉默了片刻,终以一叹带出话头:“自然是尘追那孩子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