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大概有认真的思考过片刻,但应该没有认真回答的意思。
他倚着墙,落眼瞧着正好铺展在灯光明亮处的骸骨,道:“刑部的职责是抓人,这种非人之物还是尽快丢开吧。”
司徒诚大概也早料到了他这样的回答,便一叹,道:“此事我也的确没有管下来的信心,只是这里面有太多疑点,我又做不到全然不理。”
“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谜团。”
“不,我觉得这件事也未必全是神鬼之说……”司徒诚也倚着一旁堆砌了不少案卷书籍的桌案,沉吟了片刻,道:“据北燕王交代,此贼出逃时手里拿着藏宝阁里太祖皇帝的宝剑——虽然那对大黎来说不是个寻常的存在,但鬼神之物应该不会对此图谋不轨吧?”
百里云听着,不动声色——当然不会对这玩意儿图谋不轨。
“另外就是鬼殿的事,好端端的怎么就炸了呢?”
百里云闻言,悠悠一戏:“今年炸的还少吗?”
这虽是百里云随口扯的犊子,但司徒诚还是凭着自己出色的推断能力从里头品出了点别的意味,然后点头道:“嗯,我也觉得这事跟先前的那些乱子不无关系。”
“……”
现在娃娃的理解能力都已经强到能无中生有的程度了吗?
不过总头大人的联想能力也不是盖的,于是转眼就明白了过来——一定是他的言语太有深度,以至于哪怕只是一句扯犊子的戏言都能让人深掘出几分言外之意来。
于是总头大人也很神色正经的点了点头,顺水推舟似的,应言道:“凡事总有牵连。”
司徒诚突然幽沉沉的叹了口长气,“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年终祭典,届时陛下连同文武百官都将至北门外的郊地行祭祀之礼,礼罢尚需候岁七日,以祭后土。”
“大人这是担心那七天里会出乱子?”
“没什么证据,只是无端有这般不祥的预感而已。”
百里云倒“嘶”了口气,“尚书大人平日里不会都是凭着预感断案的吧?”
司徒诚才没那窄心眼儿跟他计较,便半戏道:“还得加上推断和证据,毕竟人心难测,岂能光凭一个直觉断论。”
“有道理。”百里云后背轻轻一顶墙壁,把自己整个人推离了倚靠,站定便道:“官场里的事我是真不了解,这些阴邪之物呢我劝大人少碰为好,毕竟阴的沾多了容易引晦气上身,别的不说,折寿是肯定的。”
“多谢总头大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