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如牵线木偶一般被灵丝挂在了半空。
“五个月前,逐月太子入京,那木箱亦是同月进入中原……”鬼曳话音浅落,便合眼,灵网一缚,网出了那三人的记忆。
——
“清酒金樽沙沉铁,东行有尽西归夜……”
那三人模糊的记忆里却清晰的勒出了这一条沉雅的声线,满眼黄昏尘色,甚至连周遭景物都辨不明。
倒是隐隐约约看得出一个慵散侧卧榻上的人影,手里似乎也转着只酒盏。
“难得会有人自己找上门来,已经做好准备了吧?”那人说着,突然自己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连百里云都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奇怪的是,这三人始终一动不动,甚至连声音都没有。
那人笑罢,抬杯撒了满盏醇液,起身走来,凑到三人面前,猛然一落身,将整张脸塞满了其中一人的视线。
瞧着这记忆映景的百里云和鬼曳俱是一怔,冷不防的像是被鬼盯了似的。
然而即使凑的这么近,这人的相貌仍是糊作了一团,唯有那双眼刺着一缕冷寒的锐光。
他抬手,撤了正对这人勒嘴的麻绳。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嘘……”那人捂住了这家伙聒噪的嘴,“既然来了,就别客气,替我办件事再走吧。”
百里云和鬼曳立马专回了神思,死死盯住那三人记忆中的丝缕寸毫——连鬼无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那人笑着,收回身去。
——
“咳咳……”被灵丝悬在半空的一人陡然一咳。
“怎么会……”鬼曳惊得睁了眼,整个幻境为之一颤。
“别动。”百里云轻轻握住鬼曳操术的一只手,淡淡稳回了他的思绪。
幻境涟漪退罢,又归了宁静。
一股金锐肃杀之气陡然暴起,在鬼曳波澜无惊的幻境中掀起一道剐人肤骨的利风。
轻咳的那人睁开眼来,眼神涣散了片刻,逐而聚成一束锋锐。
“几位看得可尽兴?”
百里云回之漠然一笑,“阁下还真是吝啬,一点也不肯让人看尽兴。”
“区区沧海阁人,也敢这么同我讲话,很有胆量。”
“莫非阁下觉得元帅倒了霉,我们就是丧家之犬了吗?”百里云一声讽笑便将此人的狂狷给撅了回去,“你真当他有多大点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