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在李天笑听来,仍然是不忍纠绕于心的。
“因为他留了你一命,所以你视他为恩人?所以肯为他卖命?”
百里云轻而易举的挑开他的剑,“我并非在为他卖命,只是我们两的目标达成了一致。”他落回眼来,冷冷瞧住李天笑,“所以是伙伴。”
伙伴?
李天笑啼笑皆非的,实在想不透君寒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能让百里云如此坚强的人都对他死心塌地。
百里云似从李天笑的不屑中读懂了他的心思,便挥过剑来,道:“上天给予所有生灵的机会是平等的,多余的,需要靠自己争取。”
这个道理,最早也是君寒告诉他的。
妖寨子里的日子,百里云至今品来,仍然只有“生不如死”四个字可稍作概括,而具体如何苦涩辛酸,他也忘得差不多了。
在将那个寨子付诸一炬后,先前所有的苦痛仿佛都一笔勾销了,那时百里云才真正体会到——
死不是解脱的唯一方式,更令人畅快的是能做到放下一切去搏那一线生机。
而这放下的一切中,很可能也包括昔年的立场。
在百里云还没参透这一切时,他的日子仍然只有“痛苦”两字,他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君寒还有舒凌一起在这地狱不如的妖寨子里生存。
他们三人似乎是那妖寨子里最低贱的存在,里面的,除了他们三人以外,任何妖,不论修为如何,都可以像对待猪狗一样对待他们——甚至可能还不如。
面对群妖的欺侮压迫,君寒仿佛是习惯了,舒凌则一切都跟随着君寒,倘若君寒不吭声,他就算被打到吐血也决不会哼出一声。
只有百里云介于麻木和痛苦之间。
他强迫自己稍稍习惯了些被妖欺侮的感觉,却还是沉浸在羞辱痛苦之中,积压着,终于有一天,他还是承受不住了。
那天大概是春季,黄昏时参宿挂着中南天上,百里云孤坐在雪岭之上,垂眼便可见窖藏冰雪之中的那片尸海。
原来昆仑不光是雪妖罪孽深重,更深的罪恶还藏在雪岭深处——他却彻底无能为力了。
“当时最令我心灰意冷的,是发现自己的灵脉残缺不堪——可能是对付雪妖的时候伤的,也可能,是被那些妖毁的。”
作为剑客,他失了手臂丢了剑,作为仙门弟子,他失去了最为重要的灵脉——他二十多年来的所有心血,全都泼在了这昆仑的白雪之中,毫无声息。
他坐在那雪岭之上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