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方达抬手示意他们退下,于是那四人将棺材放在地上便纷纷退去了。
待人走净,院里清静了,那上君便单膝落跪,郑重道:“大帅,城中情形已不容再缓了。”
杜方达将人扶起,怅然一叹,“不是让你别再称我大帅了吗?”故人旧事俱往矣,昔年旧谓再听来时,不免要掀尘再顾旧雨。
然而上君只摇头,抬脸,满面沧桑皱纹如刻,眼底目光却仍是如故赤诚,“不论时隔多久,您始终是我的大帅。”
杜方达听罢,也无奈,便询正题:“现在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在城里了?”
“半数门人俱已知晓。”
杜方达盯着地上棺材沉思不语,上君瞥了他眼色,也循着瞧去,“昨夜那人找到了?”
杜方达点头。
上君俯身推开棺板,却只一眼就被棺内的情形给惊住了。
诚然两人都是战场杀伐的老将,素来见惯了生死,却还是不免被棺内惨不忍睹的局面给震慑到了。
只见棺中亡者精气尽干,胸腔凹陷,一探便知是胸骨被震了个粉碎,脸貌虽已消了形,却仍留着那满面的痛苦之色——死相实在惨不忍睹。
“大帅,这到底……”
杜方达又沉沉盖回了棺板,“事到如今……”他抬起眼来,望着蒙蒙天色,细雨打在脸颊,丝丝清凉,“卓君,你觉得该怎么办?”
卓君同望了天色,见得浓云压沉、天色浑浊,雨落如针,落地嘈杂。
“大帅与我均是战场杀伐之人,当知这世上再没有比血更能令人胆战的教训了。”
杜方达默了片刻。
“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