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焱白激动了一场,洛蘅见他面色重归于静,且略略笼了些失望之色,既想逗他开怀些,又是戏虫上心,于是挑言道:“怎么样?这花绣的好看吗?”说着,洛蘅挑了挑眉梢,他戏谑言笑时如霜胜雪的面孔便平添了几分轻佻魅色。
云焱恰是与他相反的温雅,眼里眉梢总蕴着旭阳,与洛蘅的冰霜相较,犹显柔俊。
且云焱是个很温和实诚的性格,被洛蘅这么一问,他果真很细致的把绣花打量了一番。
这丝帕上绣的应是初晨垂露之兰,故而其上金线流光流出的便是朝阳映射、露光水明在兰叶上投射反映的光影。
以这种“流光”手法绣出的纹样果然逼真的足以惑人眼目,无论看多少次都觉着栩栩如生。
“还不错。”但是云焱又不是女孩子,对这种精致的小玩意儿并没有多少兴趣。
这种高超的绣工是沽水以南冀国三九川一带有名的工巧手艺,尤以南川城的最佳。
看这方手帕绣工如此逼真瑰丽且极有章法,应该就是出于南川城的上品。
洛蘅将丝帕举高了些,此刻张弦月已有半轮滚进了山谷,正好泻了一束不明不暗的月光映在丝帕上。
如此高举丝帕是想看看这上面有没有什么不易察觉的术法,只因明月属阴却清,其光皎洁可显异法阴术。
术法没看出来,倒是让洛蘅看出织就此帕的丝有些不同寻常,只见此帕迎月,寒光映透,不似布料,倒似薄玉,且此帕不论在手里捻多久总是冰冰凉凉的——真就像是玉织的。
这是什么料子?
洛蘅又把丝帕收近了,细细捏摩了一番,触感细腻,既有丝绸的缎感,又有玉石的意味。
“这是什么料子?”洛蘅也是彻底疑惑了,才病急乱投医的问了身边云焱一嘴,然而云焱伸手过来摸了一下,莫名其妙道:“这不就是缎子吗?”
两个仙家公子把丝帕揉来揉去弄了半天也没探讨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最终还是选择放弃琢磨这玩意儿的料子,继而双双揣摩其上文字。
这丝帕上书的狂草,狂是狂了,潇洒也是够潇洒的,也看得出写字人书法之精妙,唯一的问题就是为难看字人的眼睛。
即使洛蘅天生目力过人,面对这狂得飞天的字迹也只能甘拜下风。
洛蘅几乎要把眼睛贴上去了,一会儿眯一会儿瞪,一通好辨才终于磕磕绊绊的读出这首凭字迹就谜了云焱几日愣是没看出来的诗:“朝尘烟霞露坠柳,倚湖跌宕云伏锦。断香怎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