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楠忙碌了许久,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序了之后,才回到京城,打算跟周展商量一下,她要提前跟船队一起到那个小国去做好准备。
谁知等她回到家,最先知道的却是她那个便宜儿子回来了。
说实话,安楠太忙,早已经把周睿忘到脑后去了,这次还是安嬷嬷担心地提起大少爷受了许多罪,她才勉强想起周睿当初是怎么大言不惭地为他的真爱辩驳自己,又是怎么坚决果断放弃自己的身份地位,仿佛挣脱了所有束缚他的东西一般大义凛然、奋不顾身。
“他当初离开的时候不是走得很痛快的吗?自信满满能养活他自己和红裳的,怎么如今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这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安楠其实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会回来,她这个便宜儿子是个眼高手低,不知人间疾苦的人,能在外面混三年才回来,应该感谢红裳当初做花魁时得的金银珠宝够多吧?
“咳咳……”周展的咳嗽声突然传进来,安楠一看,原来他撑着个拐杖一瘸一拐地来了,而跟在后面面红耳赤低着头的人,不正是周睿吗?
看他那幅羞愧得恨不得钻进地洞里的模样,想来是听见安楠刚刚说的话了,怪不得周展假咳来提醒她,想必怕她说得太刻薄,让周睿想不开,变得更加颓废。
“你回来了,还记得当初你离开前答应过我什么吗?”安楠开门见山,直接问拘谨不安的周睿。
“记、记得。”周睿低声回答,头也不敢抬,更别提正视安楠的眼睛了。
“很好,那你回来之后都做了哪些事?”安楠又继续问。
周睿却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回答:“在家,没、没干什么……”
“连书也不重新捡起来读?连字也不重新练?就待在家里跟女人坐月子一样,窝着只会吃喝睡?!”安楠这次听到他的回答,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到外面混了三年,受了打击回到家里来就再也振作不起来,自甘堕落了?
周睿脑袋都快要埋到胸口里了,他脸上火辣辣地烧得慌,羞耻又惭愧,却呐呐着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确实回来之后就无所事事。
安楠十分失望地看着怯懦不安,连借口都找不到的周睿,毫不留情面,非常犀利地说道:“周睿,你废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站得起来吗?还能抬头挺胸做人吗?”
周睿一听,猛地浑身一震,他终于抬起头来,用红肿着含着泪水的眼睛看向安楠,安楠口中说的“你废了”三个字像只重锤一样,把他打击得丁点尊严都不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