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完成了的人,最终漂浮在了这仅仅数十米宽的河道中间,被后面押队的老鸟和救护人员用担架抬走。
但这一回,我们没有一个人胆敢再停下去注视他们,为他们送别,不是我们不想,而是身体的极限不允许,我们所有的人都不敢给身体留下片刻的逗留,因为我们必须用不间断的运动去生产热量,去抵抗着这巨大的温差带来的麻木与疼痛,因为我们知道,如果我们停下来,哪怕只有一秒,可能我们也会被抬上担架,因为这就是身体的极限。
前面的无装奔袭的五公里加上武装泅渡刚开始的时候,我、老毛、敦祥、老庞一直在一起,可是我水性极差,在河道中进行武装泅渡的时候,虽然动作幅度很大,给身体制造了一定的热能,但在速度上却远不如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上岸后,我落在了队伍的后面,他们三个,也许已经超过我很远,也许有人也被抬上了担架,反正透过防毒面具的那两个孔,我没有再看见他们。
山地行军十二公里,其实说实话,这在我之前在中队,老黄,也就是中队长带着我们进行加练的时候是家常便饭,唯一不同的也就是距离和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同吧,所以我还是有点信心的,而我也只能,也必须这么想,我必须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暂时性的忘掉身体的麻木和疼痛,用大幅度的运动去产生热量抵抗身体的不适,但这却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每一次的大幅度动作都是在对自己身体的极限的一种挑战。
从河道里出来后,本来二十多公斤的负重,这会儿绝对不会少于三十公斤,但我们却不能卸下任何一个东西,除了我们的臂章。和所有人一样,在这种身体上的麻木与疼痛之下,在雨衣和防毒面具的包裹之下,我们都在和身体的不适以及空气进行较量,以至于我自己都分不清现在雨衣之下流的到底是河水还是自己的汗水了,我只知道,我不能倒下。
我跑在队伍的后面,一路上,几乎每隔一两公里就有倒下来或者摇摇欲坠的战士,然后就是担架,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咆哮,伴随着“刺啦”一声,他的臂章也即将悬挂在国旗下的伪装网上了。我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我已经坚持到这里了,无论如何我不能倒下。我的心里一直默念着这句话,应该说了成百上千遍了吧,我终于走出了这片山地,然后终于看见了老毛、敦祥、老庞他们三个。
我用力的甩了甩头,用指甲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希望给自己提点精神,然后加快了脚步朝他们跑去,他们三个也是摇摇晃晃的,其实也不比我好到哪儿去。也就是敦祥吧,不管什么时候